蔡大人似是并未察查有何不妥一般,恭谨施礼相送姬伯,转向苏吾启甚是客套,“老奴便是于前院候着管家大人了。”
苏吾启却毫无倨傲之意,忙拱手一礼,“有劳蔡大人相候,启回转取了剑便来,还请大人暂且饮茶一待。”
苏吾启回至自身卧房,转进内室更衣之时,忽觉屏风另侧有微风掠过,一个晃身便是将来人拿住,却尚不得相询,只见其手中亮出一块玉牌,忙松了手,压低声量道,“何事?”
那人亦是极低应道,“此乃秘药,上峰有令需得大人染于剑锋之上,必是需得伤了那上官清流才好。”
“嘶,岂非太过显眼?”
“大人安心,此药无色无味,便是方入体皆是不得辨出,唯有再度运功之时方起效,却需得三次运功后可现出中毒之态,故而大人无需忧心。”
苏吾启闻言并未迟疑,将那人递上的陶瓶接于手中,颔首示意了然,转手便是抽出自己随身佩剑,将剑锋于瓶口划过。
皇家官驿之内,无欲匆匆入了闲王卧房,将袖中匿藏的信物呈上,“王爷,故人相请。”随之便是于手中书下两字。
闲王微微蹙眉,“昨夜不是方见过?”望向无欲那甚为无奈之情,只得叹道,“罢了,如今,呵呵,竟是身不由己。你且去与祝知寿商议一番如何脱身,必是不得那院子众人觉察。”
“喏!王爷安心,那院子自王爷离去,便是不知往了何处,恐是仍旧需得商讨国书事宜,故而现下并未于官驿之内。”
“哦?如此,可能使来人至此?本王出入必是不便的。”
无欲亦是转了转眸子,“不若奴才使祝将军遣人前去赴约将其引来此地一见?”见闲王颔首,便是躬身退了出去。
闲王负手踱步,于眼下之境甚是烦闷,不想这楼兰国主竟是这般心机深沉之人,竟是可勘破其于汉皇身前掩饰了数十载野心。忆起昨夜那来人之语便是愈发焦躁难耐——
昨夜,因得上官清流引了察都涣入宫唱得一出好戏,便使会晤草草收场,并未再度觥筹交错,亦或是楼兰国主念及接连两日宴饮需得暂缓吧,终是使得众人得了闲暇各自筹谋私事。却是不想,方过子夜,竟是无欲皆是不曾警醒,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悄然立于闲王榻边,若非闲王尚算的警觉并沉稳,定然高呼出声招来护卫将其擒拿了。
“什么人?”即便闲王心内有所揣度却仍是相询出声。
来人并未露出真容,而是将一方绣有楼兰国主私密图纹样式的锦帕借着微弱烛光展于闲王眼前。“王爷大可安心,若是在下有何歹念,想来王爷已赴黄泉一游了。”
“你将房外护卫及无欲如何了?”
“王爷果真如陛下所言善待下属,在下佩服。”那人浅笑,“还请王爷无需忧心,他等不过困倦得很,不得轻易醒来便是了。”
闻言闲王长出一口气,端坐起身正面于他道,“不知国主陛下深夜令阁下一访有何要事?”若非于寒暖宫中被楼兰国主示过那图样,闲王断是不得这般安心的。
“无他,不过命在下问一声,不知王爷可愿得坐拥大汉天下?”
“呵呵,好大口气,”闲王鄙夷,“楼兰不过如此薄土寸境之地,如何与我大汉一较?又是如何这般大言不惭可助我成事?”
那人亦是嗤笑,“不知王爷可晓得贵国先太子乃是如何遭了令兄所疑以致自戕换取自证清白的?先皇后卫家又是因何被汉皇屠灭满门的?”微微呵笑,俯身靠近低声道,“那巫蛊,呵呵,既是可用得了一次,自是可用数次。”
“你们!”闲王自是大骇!须知长平烈侯虽是外戚之身,却是自出战疆场屡建奇功,为得大汉江山可谓鞠躬尽瘁,不想竟会被巫蛊之事牵累以致满门尽灭!而一向睿智多谋的皇兄亦是不知何故竟会遭了如此蠢笨之法蒙蔽!初始众位亲贵自是人人自危了些许时候的,然并不见另有牵连方渐渐安心,却是闲王自始便深觉蹊跷,仅是各类法子几乎使尽了却仍是不得其中玄机。不想现下竟被此人甚为轻描淡写揭开谜底,岂能不惊!
却终是闲王城府深沉,须臾便是复常,质疑道,“因何陛下会相助本王?有何谋算不如直言。”
“好!爽快!王爷果是不负主子青眼。无他,恰是机缘巧合,若是来访的为旁人,自是此等好事必落不到王爷头上。”
“陛下有何所求?不会忧心本王过河拆桥不成?”
“主子所求无非大汉与楼兰永世交好、秋毫不犯。若不是如今的汉皇这般铁手钢腕,竟可与匈奴履战之中不得相让,更是不仅无损反倒日渐强盛,主子自是无需如此劳心费神。至于旁的,呵呵,方才在下说了,那巫蛊可使得一次便可使数次,王爷若是以为可高枕无忧大可一试,终是这大汉广袤之域不仅仅是乌威单于一人觊觎的。”
闲王已是彻底冷静下来,默了少许,方再度出声道,“陛下盛情本王自是不得相拒。然终是事关重大,需得仔细谋划一番,必是不得短时之内有果的,更是不可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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