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蕊统领与墨羽离去,苏扬忙吩咐侍从不得再令人前来打扰,方回至内室褪去衣衫,那肩头血痕已是黏住了里衣,更是因得方才与蕊统领纠缠过久不得歇,又是为得不令其生疑,苏扬乃是生生硬撑的,外衣之下早被冷汗浸透,现下松懈下来方觉已是虚汗涔涔、面色惨白了。
清洗了一番,苏扬艰难单手为肩头上药,带有微微凉意药膏覆上伤处,指尖触感即刻使得他忆起与蕊统领欢好之夜似是触及其左肩处确有些许疤痕,仅是当时……方未做探究。
重新着了寝衣,苏扬将染血衣裤具是投入炭盆之内,顷刻间火焰高高窜起,将一切化为灰烬。
斜倚着锦被靠于卧榻一侧,苏扬细细回思今日与一众人等对话,只言片语皆不曾放过,唯恐其自身露出破绽或是令我身陷险境。
忆及我,忆及与我相识种种——自庄集街市斗杀匈奴兵卒,我一记长鞭纵横肆意,那清冷孤绝身姿便是令其深深入迷;后与我相近对话,那柔声细语再无女侠之风,反之乃是全然温和之态,他更是惊异欲要与我深究;街头再次偶遇,我那一颦一笑,甚是赞许他假名之时,无不使其心悸不已;竟是不曾料得我当真往了衙府寻他!那时一颗欲要跳出的心便是于现下皆是难以压制的;却,再于玉门关相见,我身侧便是紧紧相随了龙泉,与我一同宴饮皆是被龙泉搅扰不得清净;再后来,对面之时竟是我与龙泉大婚之日!无人可知他乃是如何强颜欢笑掩饰不得以酒消愁那落魄至极之态的。然自邱伍长处得知我那剑……他便心存侥幸,却,自莫宅之内确认之后,明知其生于对立苏家乃是苏家子孙不该与我有情,可,怎能使其熄了那已是燃起的一腔倾慕之心!方有了利用蕊统领回转楼兰之策,初始不过为得可代我寻得解药以除那余毒之扰,竟是阴差阳错知悉了这种种秘闻,更是不料蕊统领勘破我身世之谜!
“不行!断不得令鸣儿如此情状之下相抗主上!更是不可使其今生有险!”苏扬思之此处猛然起身,一时忘却了那伤处,剧痛之下方令其回神。
不自觉抬手抚上伤处,却是转念便大笑出声,“哈哈哈,如今……幸得如此!”心内反应过来他已是被主上钦定成了那继任之人、未来的魔灵尊主!若是可将知情之人尽数除去,必是可保再无人知晓我此生身世!待其尽掌大权、承袭精绝功法、加之自家那出神入化乔装之术,龙泉,呵呵,如何可成敌手!
“鸣儿,你可知,我愿为你舍了宗族尊奉,那便亦可了了你数代重责!世间再无战神与魔灵相对之境,如此岂非两全其美、大善至极?”苏扬呢喃自语。越是如此思虑,越觉此法可行,既得了与我朝夕相伴,又止了众生祸端,他便会是那旷古明君!
苏扬已是被其所想入了幻境一般,唇角含着笑意酣然入梦……
一觉醒来,忽觉伤处已是不再红肿亦无痛感,思忖必是那药膏极具效力。草草洗漱过后,便是静坐独思如何可将其大计付于实效,且如今唯他一人顾及所有,必不得旁人谏言,更是无从与人相议,自是必得慎之又慎不可疏漏任何细枝末节,唯恐将我陷于危境他不得相救之法,故而每一步皆是反复思虑,真可谓煞费苦心、步步为营。
“苏扬中都武卫长告假?”皇家卫率营,大统领苏闰正是点卯,却是被属下相告苏扬昨日便是遣人来告了假,称作家中有要事需得处置。
心知肚明苏扬必是需得将朱雀一族之事理清头绪,却是职责所在,而卫率营除去各处要职皆由苏家人尽掌,其余无关紧要所在尚有旁杂人等,必是需得面上佯装公允的,故而苏闰一手收拢名册,一边肃颜开口道,“内廷校尉,清晰注明苏扬告假时日,自其军饷中扣除。”
“喏。”身侧一名执笔小吏颔首应声。
“可,”副统领苏阔却是为难开口道,“蔡大人曾特意交代,需得苏扬于宫宴之上以剑舞助兴。”
苏闰蹙眉,“因何钦点于他?”
“属下亦是相询了,蔡大人称乃是因得为大汉使团所办筵席,以大汉武功身法献舞更为妥帖,可尽现我楼兰亲汉之意。”
苏闰默了一瞬,“如此,本统领自会亲往与国主陛下请命,可由国师府管家、吾启堂弟取代。”
“陛下,大统领苏闰求见。”
“宣。”楼兰国主正执着书简认真览阅,便是有内侍近前搅扰了清净。
苏闰大步而来,至了阶前方立足施礼,“臣苏闰有事需得搅扰陛下安静。”
楼兰国主抬手置了竹简于案几,含笑出声,“大统领若无要紧必是不会如此,但讲无妨,孤不过得闲一时研读大汉风俗罢了。”
“臣,冒昧。因得日前蔡大人往了卫率营传陛下口谕,称作需得苏扬武卫长于宫宴献剑舞助兴,然昨日其已是告了假,故而臣思量不若使得国师府管家、吾启代之。一则吾启剑术亦是得于中土,且是较之扬弟更具风骨。二来便是,那大汉使团副使大人曾于玉门关前助战,不知可会于机缘巧合下识得扬弟并是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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