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
“杀人抛尸时。”云里轻快地给她接了上去。
楼寒玉一噎，整个人都没有诗兴了，拿着手里的弓敲了敲云里的脑袋，“你是懂扫兴的。”
今晚云里依然踊跃报名守夜，楼寒玉也想出来松快松快，便自己扶着轮椅过来了。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实际上是楼寒玉想出来试试弩的威力。
“你说，会不会有不长眼的，今天晚上来打劫我们呀？”
云里神秘兮兮地和楼寒玉咬耳朵。
算起来，那两个奇怪的人，被楚星澜他们带走也有个三天了，如果真的不怀好意的话，也是时候继续动手了。
“应该不会。上次就算没有楚星澜和君莫邪，他们都很难活下来。这次来的话就更危险了，我们旁边还有个镖队呢。”
楼寒玉又看了不远处的车队一眼。
今天一天下来，虞光霁退了热，腹泻也控制在了十次以内，按照这个程度恢复下去，大约十天左右就能病愈。
“别担心了，小老头暂时不发烧了。他们也有人守着，若是再发起了热，会来找我们的。”
云里这一天给对方送了三次药，目前看起来，那小老头状态还挺好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痢疾在古代也不算绝症，大部分是腹泻太厉害而脱水，或者是脏器病变才导致的死亡。
西药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但应付这种退热和腹泻，西药的治标反而是最快捷的。
云里都担心喂太多蒙脱石散导致那小老头便秘。
倒不是有什么临床根据，而是她在现代的时候经历过这种乌龙。有次她拉肚子拉得不行，就吃了蒙脱石散。结果便秘了好几天，又去吃了华某士版的泻药，这才解决了肚子胀痛的问题。
说起来她虽然购买物资的时候并没有购买泻药，但她买了一大堆的华某士……
云里使劲晃了晃脑袋，她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其实我倒也不是担心山长。只是你不知道，我师叔那个人，性子比较傲气，几乎就没什么合得来的朋友。师叔虽然傲气，但我小时候，他对我很好很好。我怕这个山长是我师叔唯一的朋友，若是真死了，我师叔怕是会很难过。我更没法想师叔若是知道山长是死在我面前的，他会不会埋怨我见死不救。”
楼寒玉一边自己扶着车挑选合适的场地，一边絮絮叨叨。
“怪不得你花这么大的代价让我救这老头。”
啧啧，救她自己才五个条件，救个小老头就又加了三个条件。
“也有佩服他的因素在里面。他呀，毕竟是天下着名的师者。不管是他这个人，还是他教导出来的弟子，据我所知，都是为国为民的人才。”
云里点了点头。
为社会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呀。
那确实该救。
“别说，小老头还长得挺好看的，一身的书卷气。所以他多大了呀？我看着像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他是少年就成名了吗？”
楼寒玉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你瞧着他像三十多岁，还叫人家小老头？”
“哎呀玉姐姐快告诉我，那小老头多大了呀？”
云里很是好奇。
“虞山长已经五十有二啦！”
楼寒玉说完，耐心地等待云里的惊叹声。
谁知道半天都没有等到。
“那我叫他小老头，也不算冤枉了他。”
不是？？？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像是三十来岁，这小丫头都不震惊的吗？
“你不惊讶吗？他五十多岁了，看起来还那么年轻啊！”楼寒玉拉住云里，借着火把的光仔细看着云里，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细致的变化。
“有什么奇怪的。”云里耸了耸肩，顺利接收了从楼寒玉的脸上转移到她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道，“你想不想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长什么样子？”
楼寒玉之前听云里说过，帮她在脸上画了一块胎记，防止被人认出来。
可此刻看着云里那奇怪的笑容，楼寒玉吞了口口水，又联想到昨天和今天，她坐着轮椅出来遇到人时，所有人闪躲的目光。
她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给我看看呢？”
云里笑得和一朵花一样，从袖口掏出来一面小镜子，端端正正地递到楼寒玉面前，“玉姐姐快看！”
楼寒玉抬眼看去，只见镜子里的女孩，一大块红色的胎记贴满了她整个左脸，和右脸放在一起看，仿佛是戴了一个极其对称的阴阳面具。右边的脸上虽然没有红斑，但在靠近耳朵的位置长了三颗大痣，排列成一个三角。
硕大的鼻孔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鼻毛，下巴上长了一层粗黑的绒毛，看起来像一圈胡子。眉毛又粗又浓密，两条眉毛几乎连成了一条直线。两只眼睛则是一大一小。
楼寒玉几乎要哭出声来。
这个镜子里的妖怪是谁？！
可她瘪着嘴的时候，镜子里的妖怪也瘪着嘴！
楼寒玉猛然看向始作俑者，目光里的火星子几乎要把云里点着。
“嗨呀姐姐别生气，这个都是可以用清水洗掉的哈哈哈。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