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继续行驶在黑夜中,到了两公里外的诊所,贺庭山下车后来到另一扇车门前。
“不用,我自己能走。”舒妍婉拒了他,不然的话还要被这个男人抱,她可不想了。
既然这女人都这么说了,贺庭山也不好再执着,他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想看看她要怎么下来。
舒妍扶着车门小心翼翼地下车,反正就是保持着不让他触碰的态度,仿佛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他。
贺庭山给阿振使了个眼色,阿振连忙走过来扶着舒妍走进了诊所。
这个诊所有些破旧,几乎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阿振开车来找,不注意的话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位置,里面的破破烂烂的,设施什么的也很陈旧了。
他们踏进诊所里面,看到最里面的门走出来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年龄看样子有三四十了,身后还跟着个女徒弟,二十几的样子。
虽然整体来说看起来都不太正规,但是别的地方也没有了,只有这边有一家小诊所。
舒妍踮着脚走到床边坐下,看到女医生过来了,礼貌地点了下头。
女医生走过来由上而下扫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镜,“脚崴了?”
“嗯。”
“怎么弄的啊?”
“不小心摔的。”
医生先是看了看她扭伤的脚踝,然后从屋里端出了冰块给她敷,接着帮她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问道:“摔一跤这么严重?还有哪儿?”
走路的时候膝盖有些痛,于是舒妍撩起裙子,左腿的膝盖有些蹭破了皮。
伤口全部处理完后,医生给开了一些药,付钱的时候舒妍赶紧拦住贺庭山,“我来。”
贺庭山垂下眼,让步。
于是舒妍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了下侧面的按钮,才想起来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她又按了按,发现是一点电也没有了,根本就开不了机。
……
这……也……太尴尬了。
舒妍沉默地低着脑袋,没敢抬头。
显然旁边的人肯定注意到了。
贺庭山瞥了她一眼,抬手扫码付了账,转身离开了。
舒妍紧跟在他身后,埋头小声地说道:“谢谢,钱我会还给你的。”
知道他贺庭山不缺钱,说这句话无非是有些的多余了,他也根本不会在意的,但是舒妍总归是要说出来的,因为她不想欠他东西。
走出诊所时,听见那女医生跟小徒弟感叹了一嘴。
“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
声音不大,但是舒妍听得一清二楚,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贺庭山走在最前面,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大爷的,现在的人怎么瞎说话啊?真是一点道德都没有!
舒妍在心里咒骂。
出来的时候外面下雨了,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真凉快。
三人站在屋檐下。
“贺总,车里有伞,我去拿。”说完阿振快步穿过雨中。
舒妍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用冰袋覆着脚踝。
贺庭山双手插兜站在斜对面,转头看向她。
舒妍抬头,正巧与他对视。
“贺总,只有一把了。”阿振跑了过来,手里撑着一把黑伞。
舒妍望着他,一手扶着冰袋一手抱着腿,像个懵懂的小猫似的蜷在那里。
贺庭山回过头,声音清冷,“给她吧,本来就残废了,别再成个落汤鸡。”
说完走进雨里。
握着冰袋的手一顿,此时的舒妍有些恍惚,胸腔里的某个地方隐隐触动。
他会这么做,是舒妍万万没有想到的。
于是阿振走到舒妍身边,一手撑伞一手扶着她走了出去。
阿振是个懂事的,上了车后赶紧给贺庭山拿备用毛巾,“贺总,您擦擦,别着凉了。”
车子启动,雨不停地下着,越下越大。
车内安静无比。
阿振没再主动找话题了,因为他怕又说错话。
路上舒妍给脚踝覆了会儿冰袋后,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过她睡得很浅,路有些不平,中途还一颠一颠的,她无法进入深度睡眠,只是有些累了,暂时歇息一会。
车大概开了有十分钟左右,阿振听到后面有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他疑惑的看向后视镜,果然,有两辆摩托车跟在车的后面。
“贺总,有人跟着我们。”
贺庭山回头,看到那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已经上前了,把他们的车子一左一右的夹着,不顾大雨的冲刷,拼了命的跟着他们。
潜意识里听到阿振的说话声,舒妍睁开眼,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阿振皱眉,“这大半夜的,不会是打劫的吧?啧,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打劫。”
贺庭山稳如泰山,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眼。
“贺总,要不要停车?”
说实话这种场面阿振还是不怕的,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何意图,但怎么说阿振也是练过的,曾从歹徒绑架犯的手里救出老大,磕破头流过血挨过枪子儿的,区区那两个跟屁虫,都不够阿振塞牙缝儿的。
“继续开。”贺庭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