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到,来得热烈,走得洒脱。
热烈做到了,却没能做到洒脱。
五年后的那天,她是“被”离婚的,是狼狈的。
真难过啊……
贺庭山望着她,说不出一个字。
他能感觉到她的悲伤轻轻的,淡淡的,却隐含着一股强大的绝望。这种绝望不可旁人靠近,他也无法进入,所以只能选择旁观,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从来没有某一天像这样,贺庭山觉得自己万分憋屈。
远处一阵汽车的鸣笛声。
汽车的远光灯直直地照了过来。
阿振将车停在路边,朝着贺庭山说的大石头的地方走了过去。
“贺总?贺总?”
阿振挠了挠头,有点伤脑筋,这贺总也真是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也没说什么原因就让他开车过来找他,他都还没睡醒呢。
贺总说的大石头就在前面,不到十米的距离,阿振寻了过去。
石头后面。
“阿振来接我们了。”贺庭山看着坐在地上的舒妍说道,然后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朝车的方向走去。
舒妍知道他是要带她去诊所,索性也就不挣扎了,反正自己的脚伤还是需要治疗的,不然明天会更严重。
阿振看见贺庭山从石头后面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女人,阿振眼睛一眯,冲贺庭山坏笑,这小子想歪了。
“贺总,大半夜的您在这儿干啥?”阿振憋着笑,帮他打开后车门。
“想知道?”贺庭山将舒妍放了进去。
阿振这才看清他怀里抱着的正是舒妍,于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夜里风大,我是怕您着凉。”
贺庭山懒得跟这小子废话,上车坐到舒妍的身旁,打开手机地图给他看,“两公里外有个诊所,去那里。”
“现在?”阿振抬头,对视上贺总的眼。
贺庭山黑眸如深潭,仿佛这小子要是再多问一句,他立刻给他丢下去。
“好的贺总。”
车启动,行驶在漫无边际的大道上,黑夜笼罩着大地,两公里的距离像是一个银河那么远。
舒妍望着窗外,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的脖子就这么一直扭着,不过好像除了窗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看了,事实上是她不想看到旁边那个人。
刚刚上车的时候,舒妍认识这辆车,这辆车本来是贺庭山那时候要送给她的,可惜她没有驾照就没要,贺庭山随了她,车就自己开着了。
不过自己不会开车没关系啊,反正有老公嘛,那时候舒妍一直坐的都是副驾驶,一坐就是两年多,还有贺庭山的其它车也是,副驾驶的位置一直都是舒妍的。
可惜爱情不是永远的,副驾驶的位置也不是永久的。或许早在贺庭山出轨的时候,副驾驶的位置早就属于另一个人了吧。
贺庭山的副驾驶,舒妍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坐过了。
她也不想坐了……
反正那不会再是属于自己的了……
车上三个人都不说话,车内寂静无比,略显一丝尴尬。
这是大半夜,不见几盏路灯,窗外黑乎乎的也没什么可看的,脖子也有些难受,舒妍索性靠在后椅上,阖上了眼。
真漫长啊,这个过程。
阿振见这气氛实在是尴尬,于是找了个话题。
“贺总,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流星。”
阿振说完话,没人搭理他。
舒妍还在心里想,看到了流星然后呢?
“然后您猜怎么着?”阿振问贺总,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舒妍,“舒小姐,您也猜猜?”
舒妍猜不出来。
贺庭山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扶手上,食指上下轻点着,冷眼望着后视镜里的那双眼。
阿振握着方向盘的掌心微微冒汗,这俩人真不给力啊,诶?他们俩不是离婚了么?这是又好上了?到底咋个回事儿啊?
“然后我许了个愿。”阿振笑道。
舒妍有些无语,她觉得阿振下一句话可能会更加尴尬。
贺庭山还是没搭理他。
“贺总,您猜猜我许的什么愿?”
嘿哟,阿振这是从哪儿学的啊,还会吊人胃口了。
贺庭山和舒妍都没说话。
贺庭山是懒得搭理他,这小子今晚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话怎么这么多?
舒妍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要猜的话她也猜不到啊。
“我……”见这俩人都不带捧场的,阿振实在是有些不说下去了,但毕竟话都到这了,当个半吊子也不好的。
“我许的愿望是……”阿振激动的握紧方向盘,既然都不说话,那他就自己当个气氛组吧,多夸夸他的老板总是好的,“祝贺总东山再起!”
……
……
车内死寂一般的沉默。
阿振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激动竟说错了话!
什么东山再起啊!他想说的是大吉大利!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后脖颈一阵发冷,如鹰般锐利的眼光紧紧盯着他,周身散发着不安的气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阿振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