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厉内荏。
碧罗不怕反笑:“夏侯煊,你就少装腔作势了,你还没有攻破神京,还没有坐上皇帝之位,你是不敢杀我的。”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没了你,本王照样夺取天下。”
“哈哈哈,既然如此,王爷怎么如此害怕臣妾出家呢?”
夏侯煊被怼得哑口无言。
如果碧罗出家,别说那些遗老遗少,第一个要反我的人恐怕就是司徒放了。
司徒放那点小心思本王还能不清楚?与其说是为了我打天下,还不如说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安宁公主,他连青鸾都看不上,可见对安宁公主的心有多真。
如果碧罗死了,她的皇兄,在朝廷做内应的慕容青松也会立马反水,与我为敌了。
所以安宁公主既不能出家为尼,更不能死。
夏侯煊换了脸色,陪着笑脸对碧罗说道:“公主也太爱生气了,我不过说了几句玩话,你就当真了。一个女人算什么?公主若不喜欢,我把她打发了就是。”
“真的?”紫桐信以为真,欢喜地问道。
“比珍珠还真。”夏侯煊说道,“只要公主同意,我立马派人将青鸾赶出青鸟山庄,只是这样一来,又害了一位好姑娘。
公主那日也看到了,青鸾与我情投意合,如果我抛弃了她,她无处可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紫桐见他说的情真意切,也犯了难,对碧罗说道:“我看姐姐还是容了青鸾吧。她与姐姐长相有几分相似,王爷看上他也是因为姐姐的缘故。
倘若真的把她赶出去,她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的,我也于心不忍。”
夏侯煊忙道:“这有什么?实在不行,就把她送到勾栏瓦舍里去,凭她的容貌,也能做个头牌,不愁吃不愁穿。”
碧罗听了,立起眼睛骂道:“夏侯煊,你还算是个人吗?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夏侯煊吃定她不敢把真相说出,嘻嘻一笑:“那依公主意思如何?”
碧罗心道:“夏侯煊,你别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屈服。”
于是假装低头思考一番,无奈地说道:“王爷既然如此喜欢她,就把她留下来吧。臣妾若再闹,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紫桐喜道:“还是姐姐深明大义,心胸宽广。这下好了。”
又对夏侯煊说:“王爷还是把青鸾姑娘请回王府里来住吧,我们姊妹间互相有个照应,老在外面,你两头跑也不是个事。”
“那得先问青鸾,她若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她。”
只有冬雪深知内情,躲在角落里,悄悄地为碧罗抹了好几把眼泪。
秋风瑟瑟,枫叶火红似血。
长夜难挨。
碧罗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侧耳倾听窗外的风声。
不知道香叶睡了没有。她不愿意来王府,待在青鸟山庄也好,免得彼此尴尬。
突然想起躺在香叶旁边的那个男人,碧罗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冬雪披衣而起,问道:“公主哪里不舒服?”
“我嗓子有点发干,你给我倒杯水吧。”
冬雪忙去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夜深了,公主赶紧睡吧,熬了夜你的皮肤就不好了。”
碧罗冷笑道:“我巴不得自己是个黄脸婆呢。”
冬雪沉默了一阵,说道:“公主何必自暴自弃。”
“不自暴自弃又如何?”
碧罗眼中含泪,望向窗外,模糊之间,仿佛有个声音在黑暗中喊她:“娘亲!”
香叶!是你吗?
外面漆黑如墨,如同一堵厚厚的墙壁。
碧罗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走了,香叶也就不会尴尬了。其实她全然没有想到青木会不会尴尬。
“咱们逃走吧。”碧罗突然说道。
冬雪被吓了一跳:“可是,我们要逃到哪里去呢?”
“你愿意跟我一起逃走吗?”
“哪怕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奴婢也会和公主生死相随。”
第二日一大早,碧罗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春和堂见紫桐。
紫桐见她神采飞扬,喜道:“姐姐终于想通了。”
碧罗笑道:“想不通也要想通不是?我听说紫金山的红叶十分壮观,不如妹妹同我一起去赏红叶吧。”
“好啊,我也憋闷得慌,何不陪姐姐出去走走。”
夏侯煊听说碧罗要出去赏红叶,因为有紫桐陪伴,他倒不怕她逃走,只当她终于想通了,接受了现实。
出去散散心也好,省得她来闹我。
最近前线捷报频传,千万不能让司徒放分心。
紫金山的红叶啊,漫山遍野,浸润在秋天的雾气里,如同火红的晚霞。
碧罗和紫桐手拉着手,如同天真的少女,奔跑在林间,享受着难得的自由。
夏侯煊派的护卫们见了碧罗和紫桐,惊为天人。
紫金山的半山腰有一片斜坡,丛林之中长了一片薰衣草花海,紫色粉色红色的薰衣草花簇簇拥拥地竞相开放,香气飘散,是观赏紫金红叶的最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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