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煊笑道:“她如今已有身孕,你叫我怎么陪她呢?万一动了胎气,岂不是多的事都出来了。”
“正是呢,我怎么把这一层给忘了?还是驸马想的周到。秋蝉,快来伺候驸马更衣。”
只见一个美貌的丫鬟走了过来,说道:“秋蝉姐姐忙别的事去了,让奴婢伺候驸马更衣吧。”
夏侯煊并不认得此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此女秋水清澈,身段婀娜多姿,仪态不俗,明显是在大户人家做事的,便问她:“你也是这屋里的丫鬟?怎么我以前没有见过?”
碧罗忙笑道:“你哪里认得她?忘了跟驸马说了,这是我在京城的贴身大丫鬟冬雪,我走了之后,她无处容身,现投奔我来了。
驸马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吧?”
夏侯煊听了,便知冬雪是李十郎家的丫鬟,心里十分不爽,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碧罗多心。
只得说道:“这有什么!她不远千里过来投奔你,可见是一个忠仆。既然是你在那边的丫头,就是用顺手了的,知根知底,强过新找的人来服侍你,只是不要越过秋蝉的次序去了才好。”
“这是当然。何须驸马吩咐,我自有分寸。”
是夜,碧罗对夏侯煊百般温存,撒娇卖萌,十分尽力,把个夏侯煊喜欢的不得了,那一缸酸醋也暂时没有发作出来。
第二日,秋蝉见碧罗不在,悄问冬雪:“你家将军也如我家将军这般疼爱安宁公主吗?”
冬雪忙说:“秋蝉姐姐问这些干什么?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难道存心要让公主不快么?”
秋蝉冷笑道:“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呢,也不过是私底下问你,咱姐妹二人扯一扯老婆舌头,岂有对外人说的?”
又问:“依你看来,公主是爱李十郎多一点呢,还是爱我们夏侯将军多一些?”
冬雪勃然变色:“姐姐是公主身边的首席大丫头,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些话,姐姐不该来问我。”
说罢借口说要去笼茶炉子,忙忙地走开了。
秋蝉看着冬雪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若不是将军叮嘱我提防你,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问你这样的话。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说不定真的就是李十郎派来的奸细。我须看紧点,别让她把公主拐跑了。”
那日碧罗叫了冬雪过去,问她:“张翰林家的小丫头青鸾是不是已经找回来了?”
冬雪摇头说道:“一点音信也没有呢。”
“青松大爷有没有跟你说将军府上的新闻?比如什么陌生人联系神威将军,说找到他的女儿了。”
“好像并没有。李将军告发了公主后,一直呆在家里闭门不出。十日之后,便带兵上了前线,把小爵爷也带走了,让家里人紧闭大门,一概不准外人靠近,生怕惹事。”
碧罗听了,便知道司徒放骗了她,并没有将香叶送还京城,心下十分恼怒。
哼,这家伙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装出一副被我迷晕的花痴模样,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敢背叛我。
我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又问冬雪:“青松大爷可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大爷说什么‘合浦珠还’是件好事。又说请公主放宽心,京城有他在,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他还说让平城公主在皇帝面前给他求了一个官儿做,他一定好好做官,争取盖过李十郎呢。”
碧罗心道:“这慕容青松打的什么主意?他不是一向讨厌做官的么?只怕又是司徒放的计策。
幸亏这家伙是在夏侯帐下,要是在朝廷效力,义军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第二日早上,青木过来碧罗处请安,碧罗问他:“我听说你与司徒大人情同手足,常常以兄弟相称,必然是无话不谈了吧?”
“中郎将是我的良师益友,我的武艺还是他传授的呢。当初也是他帮我们报仇雪恨,杀了拐卖我们的老冯和张婆子,还抄了皇甫广达的老巢。”
“王婆子也是他杀的?”
青木笑道:“那倒不是。王婆子是我杀的。可惜让她儿子逃脱了,还有婊子叶小红,我这几年一直明察暗访,始终搜寻不到这个淫妇的踪迹。要是哪天让我找到,我非把她凌迟处死不可。”
“叶小红已经死了,因为偷人,是被他男人杀死的。”
碧罗说了详情。
青木大喜,拍手喊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可惜你爷爷为了救我们,惨死异乡,尸骨无存,无人祭奠,实在可怜。”
青木心中一动:“你哪里知道其实爷爷并没有死呢。他如今在李家村活得好好的,我还时常让人带钱带粮去给他呢。
不过你也别担心,有大小二双在他身边伺候,爷爷也算颐养天年了。去年大双嫁给了同村一个男子,听说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可把老头子高兴坏了。”
于是笑道:“娘亲刚和父亲团聚,不应该提及这些伤心事。爷爷在天有灵,知道你我有心,也会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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