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过来服侍碧罗睡下,又说:“我还是陪夫人一起睡吧。将军临走前特意吩咐奴婢,要看好夫人。”
碧罗答道:“我不惯和别人睡同一张床,你还是到外屋去睡吧。”
君兰笑道:“夫人又说谎了,将军在家的时候,没见你也把他赶出来。”
碧罗笑骂道:“下流胚子,越发说出好听的话来了!都怪我平日对你们太放纵,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还不快去挺尸,等明儿叫你,你又要说睡不够了。”
君兰也不害怕,只管放下帐幔,吹了灯,服侍碧罗睡下,这才呵呵呵地跑出去了。
司徒放待君兰脱衣上床,吹灯睡下,便从怀里掏出迷烟管,捅破窗纱,对准君兰的头部吹了过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君兰就睡死过去了。
司徒放撬开门栓,蹑手蹑脚摸了进去。
碧罗并未睡着,听见响动,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见一个人影晃了进来,吓得她连忙要喊叫。
司徒放早已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公主勿慌,我是夏侯将军的人!”
然后松开了手。
碧罗见他并无不轨之意,不再害怕,又担心有诈,便在黑暗中问他:“你到底是谁?胆敢夜闯将军府。”
司徒放点燃了油灯,跪在碧罗面前,拱手说道:“在下夏侯将军帐下中郎将司徒放,奉夏侯将军之命前来拯救公主。刚才如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碧罗看清了他的脸,惊道:“你不就是在宰相府挟持我的那人么?”
“正是在下!”
碧罗这才深信不疑,忙问他:“青木殿下还好吧?玉阳公主是否就是紫桐,将军身体是否康健?”
司徒放一一作答。
碧罗见司徒放跪在地上,身形魁梧,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气,肤色黝黑,皮肤细腻,张口间露出两排玉牙,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阳刚气,好一个当世英雄。
她正要下床,突然想起自己只穿了一身薄衣,把脸羞得绯红,连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胸部,对司徒放说道:“我要穿衣下床,你先背过脸去。”
司徒放吓得喊了一声:“在下该死,亵渎了公主。”
连忙站起身,走到一处角落,背身对着碧罗,如同一个被罚站的孩子。
碧罗迅速穿好外衣,下了下床,笑道:“好了,你转过身来吧。”
司徒放回过身,见碧罗在灯光照耀之下,明艳动人,妙不可言,自己把脸绯红了,手足无措。
碧罗问他:“一定是青木告诉你我的情况了?”
“正是如此。如今夏侯将军也知道了。”
碧罗在心里叹道:“该来的总会来。多半紫桐也知道了。”
又问道:“将军还是孑然一身?”
司徒放不敢把夏侯煊迎娶玉阳公主的事情告诉她,点头称是:“将军心里只有公主一人,别无他顾。他一听说公主尚在人间,便即刻派在下前来搭救。”
“这么说,你今晚是要带我走了?”
“将军府守卫森严,就凭在下一人是无法把公主带出去的。在下今夜前来,是要同公主商议一个万全的脱身之策。”
“那么中郎将必定已有好计策了?”
“李十郎不在京城,这正是公主脱身的好时机。公主只需借故出城游玩,尽量少带护卫,到时我们的人在半路劫道,抢了公主便走玉阳而去。”
“果然是好办法!”碧罗说道,“只是李十郎若不见我,必不会罢休。何况他虽然离开京城,却留下了两大绝世高手保护我。
你们想半路劫道,并非易事。”
碧罗说的两大高手,一个是李侍卫,一个便是薛护卫。若论武力值,确实和司徒放不相上下。
司徒放昂然说道:“公主何须害怕?这也不算什么。天下的高手我见得多了,来一个我打一个,来十个我斗一群。
何况我这次来京,也带了很多得力干将,再加上菊花营的协助,必定万无一失。
公主尽管放心就是了。”
碧罗冷笑道:“你们把我带到玉阳,不知夏侯驸马将会如何处置本公主呢?”
“自然是破镜重圆,琴瑟和鸣了!”
“你也别瞒我了。你只知你们有细作安插在伪朝,却不知他们也有奸细混迹在义军当中。我已经知道夏侯驸马已和玉阳公主成婚了。”
司徒放听了,心中一沉:“糟了,安宁公主肯定会吃醋,生将军的气,不肯跟我回玉阳了。”
忙说道:“就算驸马娶了玉阳公主,那也是安宁公主你在先,她在后。在下虽然不才,也曾听说过娥皇女英的故事。”
碧罗冷哼一声:“中郎将以为本公主在吃醋吗?你家将军是恨我不守妇道,所以娶了我妹妹,以此来报复我。
如不出所料,他不日将会自立为王,不再打本公主的旗号,等到攻破神京,便会称帝。”
“这是好事啊。将军称帝,公主便是皇后,母仪天下,贵不可言。”
“可我甘氏皇朝从此就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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