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沉默了一会,抬头问紫桐:“小姨觉得我母亲是爱我义父多一些呢,还是爱我父亲多一点?”
紫桐听着这话,突然想起自己的心事,便叹道:“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你委身他人,未必就是因为最爱他,而是因为各种缘由,不得已而为之。
我想你母亲安宁公主大概就是这样心境吧。
她的身子虽然不在你父亲身边,但她的心神却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你父亲。这大概就是藏在心底的真爱吧。”
“我不信!”青木扭头说道,“小姨不是常说她智慧超群吗?又没人绑住她的手脚,她要有心,早出来和我父亲团聚了。”
“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明白了。
人活在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情多着呢,哪有什么随心所欲,就算是皇帝老儿,恐怕也有不顺心不如意的时候呢。
好比你父亲,虽然贵为大将军,号令天下,威风八面,但——”
“小姨又来了!我还有急事要办呢,就不和你说话了。”
青木最怕提到这些,于是找了个借口,抬起脚来跑了。
紫桐摇了摇头,心里叹道:“若是姐夫知道碧罗姐姐和别的男人早已生儿育女,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某个时候,她甚至也怀疑碧罗是不是真的忘了曾经的爱人,忘了血海深仇,迷失在别的男人的温柔乡里。
突然想起慕容青松,心内一阵揪心的疼痛。
却说司徒放来到京城,菊花营的首领方统领向他禀报:“最近有个自称是前朝皇子的男子找到我们,想要归顺组织,因其人身份特殊,在下不敢自专,特请大人定夺。”
司徒放忙问:“此人是谁?”
“他就是慕容世家的大公子,当朝驸马慕容青松。”
“什么?你确信没有搞错?他怎么可能会是前朝皇子?甘氏皇族在当年那场政变当中全部被杀,他既然是皇子,怎么可能幸免?如今两军战事胶着,小心有诈。”
“在下也是这么认为,只是这慕容青松信誓旦旦,自称其母亲曾是前朝皇妃,后来因为犯了事,被削去妃籍,驱逐出宫,不久便生下了他。
那场政变过后,因为怕受到牵连,慕容家就隐瞒了他的身世。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此人面相忠厚,看上去似乎不像假话。”
“他可有什么凭证?”
“他说玉阳公主就是他送往南方的,知道他的底细,而且他家老夫人和母亲也不可能编造如此一个谎言来哄他,那可是要杀头抄家的。”
司徒放点头称是,说道:“这事好办,你马上派人去玉阳城向公主核实。我暂时不宜见他,等收到玉阳公主的答复再说吧。”
方统领答应了,又问他此次前来的目的,言语之间似乎有怀疑是上头嫌他办事不力,派司徒放过来代替他的位置。
司徒放忙道:“方统领切莫误会夏侯将军,将军派我来京另有要事要办理,只是需要菊花营协助。等到大事完成,我便会返回玉阳。”
方统领听了,这才放心下来,又问:“不知大人要办什么大事?告诉在下知道,在下也好有个头绪。”
司徒放笑道:“不急,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司徒放心知如果将碧罗是安宁公主的消息说出来,保不准隔墙有耳,万一传到敌人的耳朵里面就麻烦了。
狗皇帝正愁没有把柄可以威胁到夏侯将军,要是知道安宁公主尚在人世,而且就在眼前,不但带不走安宁公主,恐怕自己的小命也会交代在这里了。
还是悄悄带她回玉阳吧,以免节外生枝。
司徒放一想到碧罗,脑海里浮现出她那惊世的美貌,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情意。
是夜,司徒放决定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将军府见碧罗。
夜深人静的时候,司徒放换上夜行衣,蒙了面,一个人悄悄摸出了门,来到将军府后院的院墙下。
他已探得消息,李十郎去了洛川视察军情,尚未返京,正是夜会安宁公主的好时机。
他施展轻功,跃上墙头,正准备跳下院内,突然一排灯火扫了过来,知道是巡夜的卫兵,连忙飞身而下,藏在灌木丛里面。
只听一个人说道:“将军不在府里,你我越发要加紧巡逻,以防有盗贼闯入。”
另一个卫兵不以为意,笑道:“你也太小心了。这里是将军府,比不得别处,谁吃了豹子胆,敢来这里偷盗?”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我宁愿辛苦点,多巡几次夜。说不定夫人见我们勤劳,赏我们一顿好酒菜呢。”
“好酒菜我倒不稀罕,我就是想看看夫人的神颜。俗话说秀色可餐嘛,看了夫人一眼,我也多吃几碗饭。”
一个人推了他一把,骂道:“我看你这小子是色胆包天,连将军夫人都敢亵渎,小心被人听见。夫人是将军心尖尖上的肉,他疼她比疼自己的儿子都要厉害呢。”
司徒放听了,心里骂道:“这两个龟孙子,居然敢冒犯安宁公主,我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顺手抓起一把泥沙,朝二人撒了过去。
恰好一阵风过,那泥沙飞入士兵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