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破,沈煜白咧嘴一笑,不太敢去看谢瑨的眼,却也没多少害怕。
“徒儿不敢,只是有些事若不打听清楚,怕误了师父的计划。”
“倒是少了些冲动。”
“如今我父亲还被陛下扣着,我再愚笨,也知眼下不能再闹事。”
沈煜白说着说着便多了些沉闷,想起如今父亲的处境,似有不甘划过,转瞬即逝。
“前些日子躺了那么久,原本应下会相助的几位父亲的好友,如今也没了消息,不知是不是因着我同吴魏对上的那一场,眼下我即便想对付吴家,也不敢贸然出手。”
“吴家是大皇子的人,怎么,你想让二皇子去同大皇子对上?”
“师父觉得......”
沈煜白话语停了停,有些犹豫道:“这两位,总归是走不到一处,就是不知......”
谢瑨领着人去了书房,踏进院中时,他经过一处花圃。
瞧着里头新添好的春花,他步子放慢了一些,忽而开口:“你这小厮,瞧着还算顺眼。”
说罢,谢瑨侧头看了眼跟着沈煜白的那道瘦弱身影,并未回应他的话,只随意道:“让她留在......”
“师父不可!”
沈煜白大惊,似没想到眼前的师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想也没想便打断了谢瑨,“她胆子小,伺候不了师父!”
谢瑨因他的反应挑了挑眉,一时失笑。
“你当本王要作甚?”
“留,留她下来,伺候?”
旁侧的石青无奈闭上眼,不忍看眼前的画面。
下一刻,便听自家主子的声音缓缓传来,“沈煜白,你脑子呢?”
院子里默了半晌。
谢瑨有些不耐,懒得听沈煜白的回应,收回视线看向那瘦弱小厮,“你们三姑娘院中奇花不少,你可知她的喜好?”
“回,回王爷。”
昭云被吓得快哭了,身子都在发着颤。
可想起适才少爷护她的恩情,她强忍着惧意,乖巧开口,只是刚点下的头转而又摇了摇。
“三姑娘平日里确实爱搜罗好看的花儿,做吃食制香料,奴......小的知道一些,但,但也不太多,都是以往大房的丫鬟们见三姑娘自己琢磨时猜的......”
“那你便留在此处瞧瞧。”
谢瑨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瞧着哪些花不像是她喜欢的,便让人换了。”
昭云一愣,随后顾不上惊讶,赶忙应承下来。
三姑娘不像其他大家闺秀,养花除了赏,最爱的便是琢磨花的用处,她虽瞧不明白,但这事不算秘密。
尤其是三姑娘曾经还拉过她一把,她便更加留心。
眼下在这王府,让她和花花草草打交道,不用跟着继续往前,这真真是件大好事。
而一旁的沈煜白一脸震惊,这才发现不同于曾经的卫国公府,如今的府邸中,似乎多了不少娇艳之色。
他忍不住伸手指了指那一片花圃,嘟囔道:“师父是不是太偏心了,为了桃溪那丫头,这些金贵的花说拔就拔?”
未等谢瑨回应他又道:“我道她如今为何越发不听管教,每次瞧见我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原是有师父在后头溺爱,师父您也是,若往后她许了人家,这样蛮横的性子,如何能过得下去......”
“你今日来寻我,究竟要问什么。”
谢瑨扫了他一眼,抬步又往前行去,语气似乎不太好,透着莫名的凉意。
沈煜白想了想,收了话头亦步亦趋地跟上去,“那徒儿先说正事......”
前头的声音传来,石青有些无奈,在旁默默地抹了一把汗。
都到这份上了,沈家少爷也没生出一点怀疑之心,翻来覆去都只有一句偏心挂在嘴上,也不想想在这样的偏心之下,主子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还真是......憨厚爽朗的少年郎。
“师父,近来外头的传闻,想必师父自己应当也听了不少吧?”
沈煜白行在谢瑨不远处,明明着了身尽显冷肃的深色衣袍,可在谢瑨跟前,仍旧少了几分气势。
但他并不在意,每每瞧见自家师父的那身紫色官服,他眼中希冀总会更坚定一些。
“早几日徒儿听了不少师父您和常宁公主的事,这两日虽没人再传,但徒儿思来想去,还是想来问上一句,您和常宁......”
“你那些探子报给你的消息里,本王便只同常宁有往来?”
“那倒也不是。”沈煜白顺口道:“也还有桃溪。”
一直到踏进书房,谢瑨都未再开口,直到坐下后端起茶盏。
“明日,你同桃溪一起出府。”
“是,不过师父这是要带我们去何处?”
“见齐国公。”
没等沈煜白激动,谢瑨又漫不经心道:“本王记得你曾说过,唤一声师父,你什么都愿意听本王,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大丈夫一言九鼎!”
沈煜白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还沉浸在能去见父亲的欣喜之中。
上一次他因着伤势没能一同前去,这一次,他一定不能让桃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