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侧头一瞧,还真是平日里爱同她吵吵闹闹的人。
“嗤,真是好笑,自己厚着脸皮同别人的未婚夫婿勾搭到了一处,还反过来哭哭啼啼,你们柳家养的姑娘,还真是上不得台面,难怪这么多年,也没听过柳家有什么厉害消息。”
沈桃月不知从哪探出了头,看着面前的柳蕴诗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
沈家姑娘吵归吵闹归闹,可容不得外人爬上头来欺负,而且开口的,还是这么个厚脸皮的东西!
“还放过你,我们沈家连对你动手都不屑,别太看得起自己......对了,听闻最近清远侯可没空顾及你,怎么,等急了,又来寻机会露脸,想要旁人替你将这风吹回去?”
柳蕴诗不料来人说话如此不遮掩,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银牙都快要咬碎了都想不出一句反驳之话,只能任由旁人将鄙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明明这些人适才还在说着沈桃溪,如今一转眼,便在沈家的威压之下又转了心思。
真真是恶心!
“还有你们。”
见她连还嘴都不敢,沈桃月不屑轻嗤,叉着腰抬起下巴,又看向了凉亭里那几人。
她大伯父是入了狱没了消息,可她父亲还是沈家二老爷,官职不小,怎么都不是面前这些人能随意编排的身份。
“适才谁说我沈家晦气?说我三妹妹没人要的?”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应下,只不停赔罪,急得快要哭了。
“就这点本事,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沈桃月眼睛眯了眯,一个个看了过去。
“何家、徐家、成家......平日里闹一闹也就罢了,私下里解决的事,但今日你们这般诋毁我沈家,还妄想当做没发生过,逼着我轻拿轻放,我看,我只能回去寻我父亲,好生来说说今日之事。”
“沈二姑娘恕罪!”
几人的眼泪彻底忍不住,脸色被吓得苍白,想起此事要被闹到家里去,心中只有惧怕。
“是我们无状,口无遮拦!我们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别不敢呀,我三妹妹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求娶,到你们嘴里就变成了没人要的姑娘,我沈家如今亦是连庄老先生都递了帖子想要登门的主,在你们口中,竟是如此晦气之处,啧啧......还是你们厉害,我和我三妹妹算什么,不过一个不被人瞧得上的沈家人罢了。”
沈桃溪愣了愣,瞧着说起大话来如此顺滑的二姐姐,在心里连连感慨。
莫说她,怕是她母亲都不知道,她如今竟是“不知道多少人求娶”的姑娘。
耳畔的求饶声越来越大,因着动静围上来的人也多了不少。
除了那个帮沈桃溪开过口的姑娘,其他几家再也顾不得身份,眼泪连连,低头不停说着好话。
有沈桃月在,沈桃溪熄了要上去寻麻烦的心思,转头将目光落到了一直没敢再出声的柳蕴诗身上。
“沈,沈三姑娘。”
柳蕴诗步子往后退了退,一时不知眼前的人这般看着她是何意。
“别怕。”
沈桃溪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柳蕴诗,水眸清澈得晃人心神。
看着天真懵懂,实则眸底铺了一层碎冰,让人心生忐忑。
“我呢,只是想同你说,其实一开始我是真心想把顾锦文让给你,真的。”
“让,让给我?”
“不必惊讶,我甚至还愿意把他的喜好全都告诉你,保你一定能进他的后院......可惜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来惹我,让我不高兴。”
听见这话的柳蕴诗一怔,随后眼中闪过急切。
心中隐约有兴奋升起,她一边怀疑着沈桃溪话中的目的,一边又有些期盼,只恨不得立马就能得到同顾锦文有关的消息。
可她也明白,沈桃溪这般开口,便是没打算再告诉她。
思及此处,柳蕴诗下意识便垂下眉眼,顾不得其他,作势便要跪下去。
这样的低头算不得什么,不管能不能求得沈桃溪的原谅,她都是受委屈的那个,不亏。
“跪了,我便更不会同你说一个字。”
仿若洞察了她的心思,沈桃溪笑着放轻了语气,眼带戏谑,在旁人未注意时又缓缓开口,“我是真恶心你这副故作委屈的模样。”
柳蕴诗脸一白,但还是强行稳住心神。
“敢问沈三姑娘要如何,才愿意提点一二......”
“我也不知道,不过以你的心思,何须问我。”
沈桃溪道:“要不要试试,随你。”
下一刻,原本准备跪地认错的柳蕴诗忽然站直了身子。
她看向面前仿若明珠般耀眼的女子,脑中忽然闪过清明。
沈桃溪是真没再将清远侯放在心上,所以她才能如此随意地提起清远侯,随意地说出能助她进侯府这样的话。
既如此,她想要的,便不可能会是为了情爱来争这女子之间的高低。
她该是不屑。
想明白这些,柳蕴诗咬了咬下唇,似豁出去了一般,缓缓开口:“沈三姑娘说的是,我确实,心仪顾小侯爷。”
旁侧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