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谢文杰真想把他的嘴用针线缝上。
“道无常法,神无常形。神明自有千变万化之法,你怎么知道你的感觉,毫无偏差?”
一句话说的谢武英哑口无言。
顿了稍许。
“怀章之言,不无道理啊。”
谢怀章无奈的向他微抬了抬下颌,“六哥原本高高兴兴,就你长嘴会说扫兴话。”
谢武英回看闭眼安神中的六哥谢豫川。
“那怎么办?”
谢文杰看了看谢豫川,拍了拍他肩头,宽心道:“六哥心胸宽阔,自是不会与你计较,不过你也给六哥留些平复心情的时间,不要过去显眼。”
谢武英连连点头。
兄弟二人没有再过去打扰谢豫川,在护卫堆里挑了个位置休息。
可惜,方才谢豫川那反常的举止,不但是谢老夫人等长辈们跟着担心,护卫们并其他几个忠仆也睁着眼睛睡不着。
主子们神秘兮兮地忙活一圈,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说话,这下子好不容易等到两位少爷过来,一群人将他们兄弟俩围住,小声打听少将军怎么了。
自家人早就知道家神之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只不过这次谢武英可学尖了,不该说的不乱说,就随口说了句“六哥看见家神了,你们可别瞎打听了”直接将晚上的话题结束。
不过,哪怕从两位少爷口中打听不到更多的事,大家伙听见是跟家神有关的事情,还是很高兴。
主子都能看见神明了!
你说这得多厉害啊?
大家围着谢武英和谢文杰兄弟俩,目光灼灼,也不是真想继续问什么,就是感觉围在两個“知情人”身边过夜,咋就这么有安全感呢。
谢文杰还好一些,他虽不擅长与人太过亲近,但知书达理,再加上围在他身旁多是老弱,不远不近的挨着,非但没有打扰他,好像大家彼此还能互相挡风。
谢武英那一侧就难受了,护卫们一个个阳刚之气十足,围在附近谢武英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刚躺下耳后有人窃窃私语,“武英少爷,你看见家神了吗?”
说就说呗,越说越往前靠。
谢武英一个翻身,抬腿就想把挨上来的蹬一边儿去,谁知人家常年习武反应也不逊色,手掌撑地,一个错身直接半身腾空,飞身挪开。
一脚蹬空,谢武英翻身坐起,骂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哈。”身旁一圈护卫们的低笑声。
两位族少爷,他们也就只敢同武英少爷这般玩笑,跟谢文杰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耳边不远,是家人之间的玩笑声。
谢豫川打坐调息,凝神中嘴角不觉翘起浅淡的弧度。
能够再次与家神联系上,身心都轻松许多。
至于鹤之的话,他也只是那一刹那间生起一点恼意,但并不真往心里去。
谢豫川心底仍然坚信,家神让他亲眼所见的“画面”绝非随意为之,定有深意。
另一边,涂婳听见手机响查看消息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背后”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回来后,接收的电话和信息都变多了。
台上的造势已接近尾声,趁蓝桥生重新组织展会气氛前,她靠在椅子上,将手机屏幕亮度调低后依次回复信息。
给她发信息的人还不少。
谢豫川的信息不必说,早已置顶。
点开名字,十几条“!”排队拉练,涂婳证了半秒不到,退出了谢豫川的对话框。
换下一个。
依次从下往上点开第一个时,她还想着,失联后再次通神,谢豫川情绪激动不意外。
一连处理完几条信息,涂婳点开了最后一条消息,刚刚来自秦朗。
秦朗:结束没?结束了,来店里?我翻到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涂婳心里嘀咕,看了眼时间,有点晚了正打算回绝,秦朗又发来一条消息。
秦朗:今晚要是有相中的东西,别下手,先来我这边了解完再说。
涂婳盯着前后两条消息,想了一会,给对方回了一条消息:“好,一会店里见。”
关屏,再次抬头看向展台。
蓝桥生已经重新走到名为《天命》的神像旁边,详细介绍起有关这尊神像的来龙去脉。
“如大家亲眼所见,神像之美,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呈现,唯有亲眼所见,才能震撼心灵。这也是澜起嘉禾为何将这件展品放在最后,为大家展示。因为《天命》之美,唯有自见。”
涂婳望着神情舒展,姿态儒雅的蓝桥生在台上缓慢踱步。
“在展品展示之处,下面有位先生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这件展品的年代是什么?”
台下,一阵喧哗。
很快大家的声音又被会场清晰洪亮的麦克声盖过。
涂婳发现,蓝桥生提到展品的年代时,左边话不多的男人,似乎也不自觉的从慵懒的身姿变成了挺拔的样子。
就连搭在在二郎腿上的一只手,也悄然收回去,与另一只交握在身前。
看起来像是打算集中注意力要听听看的架势。
涂婳无意转头扫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