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辞轻抿了手中的酒,低低哑哑的声线,语调轻柔,“边小姐...做自己就好了。”
边月没回应,她将酒杯搁桌上,顺势坐在木地板上,把玩面前空空的酒杯。
很显然,她的酒量也不好。
至少,没有似她吹嘘的,好到可以去帮人挡酒的地步。
她像个孩子一般,用手臂枕着头,眨眨眼,眼中的泪珠滚落,小声说:“我不能做自己的。”
沈津辞沉默注视边月片刻,从沙发起身,坐在她身边。
传闻不近人情的男人抬手,摸着边月的头发,一下一下,不动声色。
他的声音少了一贯的寡淡冷漠,低哑清贵的声色优势在这一刻展现,竟是温柔的不像话,“为何不能做自己?”
边月恹恹的,在他的安抚下,醉意更重,忘了防备竖起满身刺,只喃喃:“我不知道...我很害怕。从爸爸妈妈过世之后,我就很害怕。”
“让我猜猜看,”男人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声音更温柔,“是不是李家的那些人,对你不好。”
边月伸出一根手指,在沈津辞面前晃了晃,“不是的,uncle李对我很好,李斯珩...以前也对我很好,李家的人都对我很恭敬。”
她撑起身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是...我知道如果uncle李不喜欢我了,或者李斯珩不喜欢我了,那些人,都不会把我放眼里。”
寄人篱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边家千金成了李家小公主,也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风光。
沈津辞一言不发的看着边月,后者放下手,一本正经。
她说:“从我爸妈死了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但我是边家千金,我不允许任何人,看我的笑话!”
“我要骄傲,我要活得漂亮,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我爸妈死了,我依旧过得很好!我没有给我爸妈丢脸!”
声音到最后,带着颤抖。
沈津辞好像明白了边月为什么会一再的来找自己。
李家从未让边月产生归属感,她始终是不安的。
只有边家夫妻留下的遗产,才是边月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边月,”沈津辞喊她的面前,小姑娘便乖乖点头,沈津辞说:“我可以帮你拿回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
“真的吗?”边月几乎是急切的凑近沈津辞,两人之间呼吸相抵,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刻的气氛有多暧昧。
她生怕自己错听,反复确认:“真的吗?沈津辞,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是真的,但是我帮你拿回了,之后呢?”男人平静的发问,在边月心口浇了一盆凉水。
边月愣住,眼睫颤抖,“什么之后?”
“之后,你要怎么自保呢?边家破产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边月的脸色,一时变得非常苍白。
而沈津辞条分缕析,将最残酷的真相放在边月面前,“你完全得到了又能如何,你没有守住这笔钱的能力。”
见她不说话,沈津辞接着道:“你在李家的这6年,李家人按照李家继承人妻子的标准培养的你,给了你眼界,没给你能力。你根本不知门阀竞争,权贵争锋是多残酷。你要怎么拿着这么大的一笔钱,在香江无人敢侵犯?”
沈津辞看着边月脸上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他轻叹息,语调带着散漫笑意,似乎只是随口道:“边月,除非...我能护你一生。”
边月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迟钝缓慢的反问:“那...沈先生愿意吗?”
“边月,我不养情人。”男人轻捏她的下巴,于掌间似端详,他笑意淡漠,说话时,浅淡的酒气落在边月脸上,他轻声说:“无媒苟合,我不愿意。”
边月的酒醒了点,她推开沈津辞,脸上带着狼狈,“对不起沈先生,是我冒昧了,我先走了!”
手腕被轻轻扯过,男人不容拒绝的将她扯进怀中。
他的动作那么强势,可语调却淡淡的,“外面在下雨,你喝醉酒了,出去不安全。这里有好几个卧室,你随便挑一个睡就好。”
边月脑子昏昏沉沉的,但自觉方才行为掉价狼狈,自取其辱。
她咬着牙,刚想拒绝。
沈津辞突然抬手拍她的额头,他说:“晚安,月亮公主。”
边月被这个称谓,弄得半天没回过神。
沈津辞是不是疯了?
边月在他的怀中,如同一根呆呆的木头,一动未动。
沈津辞轻轻拍她的额头,问:“所以,你要睡哪间房?”
边月便说随便,都行。
她只是顺着他的话说罢了。
话说出口,已后悔到想咬断舌头。
偏偏沈津辞胸口笑意低沉悦耳,边月看着他,有一个念头划过脑海——此时此刻的沈津辞,除了自己,没有旁人见过。
夜色温柔,一切都似不真切的梦境。
边月想,大概是喝了酒,所以才觉心绪飘忽忽的,整个人也跟着不着地,如坠云端。
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沈津辞将自己抱起。
她想说不用,可手抵在他胸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