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充耳不闻,只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方灵夏不理会周围异样的眼神,自顾自地道:“我已经遇上了心仪的女子,我会抓住真正的缘分,与她携手同行,守护她一生一世,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
阿秀听出他说的那个“心仪女子”正是自己,一下子霞飞双颊,又羞又恼的同时,心里泛起一丝得意。
她偷眼去看小倩,只见那红衣女子的脸,果然变得扭曲狰狞,凶光毕露,阴森恶毒。
方灵夏倏然起身,拦在阿秀身前:“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冒犯阿秀,否则就算下到黄泉,我也绝不饶恕你!”
旁桌的客人们看着方灵夏对空气撂狠话,都觉得这一男一女指定是有点毛病。
众目睽睽之下,听着方灵夏近似于表白的一番言语,阿秀只觉脸蛋热得发烫。
“可惜了,这小子长得还人模狗样的。”
“苦了人家姑娘,跟着躁得慌。”
“赶紧去找林神医,治病要趁早……”
人们异样的目光中,方灵夏与阿秀吃饱喝足,一起上路。
一出门,阿秀就皱了皱眉头,暗道一声晦气。
一支送葬队伍沿着大街行来,敲锣打鼓,哭丧声凄厉,纸钱漫天纷飞。
方灵夏扯了扯阿秀的衣袖:“我们去前头避避。”
两人加快脚步,赶到前面十字路口,正要拐到邻街,阿秀忽然眼皮一跳,望着路口中间的一个麻衣老者,脱口叫道:“他们怎么在这?”
这麻衣老者正是刚才在茶楼里遇到的那个吊死之人。
只见他容貌枯槁,满脸褶皱,死气沉沉,浑浊的眼睛几乎看不见眼珠,拄着一根枯木拐杖,呆滞地站在路中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身后站着一个红衣独臂女子,正是小倩。
看见小倩直勾勾望来的眼神,阿秀心头一慌,低声道:“该不会是在等我们吧?”
方灵夏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沉声道:“别怕,有我在,这老头不敢乱来。”
听见方灵夏这般维护的言语,小倩原本平静的表情,立即变得阴森恶毒。
但她没有其他动作,仍静静站在麻衣老者身后,似乎在陪他一起等人。
“他们等的人不是我。”阿秀暗暗松了口气。
她发现路口附近有不少闲人站在路边,朝麻衣老者指指点点。
“这不是卢老头吗,他站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他为了图几个钱,把女儿嫁给了赵员外当小妾,现在赵员外过世了,生前娶的八房美妾都给他殉葬,卢老头的女儿就在其中一个棺材里。这老头估计是来送女儿最后一程。”
“哎呀,还有这种事?拿活人殉葬,不仁义啊!”
“谁说不是呢?赵员外的妻妾们又没有子嗣,只收养了一个义女,巴不得这些姨娘们都一起进棺材,当然全力满足赵员外的遗愿!”
“那些姨娘的亲属不会闹吗?”
“闹有什么用?赵员外的宅子,谁还敢硬闯?乱棍打出去,赔几个钱了事!”
“哎呀哎呀,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阿秀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也对那麻衣老者多了几分同情。
这时,又听见有人压低了嗓子道:“可我听说,卢老头昨晚上吊了。隔壁王老头去找他串门,看见卢老头就吊在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一晃一晃的,当场就吓得尿裤子了……”
“不可能吧,这不还好端端站着吗?”
“你仔细看看他的脖子,是不是有索沟……”
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人们面露惊恐之色,各自退得更远了,却又不肯散去,只躲在拐角后偷看。
街道另一头的敲锣打鼓声逐渐响亮,送葬队伍已经靠近了这个路口。
绵绵细雨并没有影响送葬队伍的热情,招魂幡迎风飘荡,纸钱漫天飘飞,和尚敲打木鱼,道士念诵经文,亲友们唱着哀歌,健妇们哭天喊地,高呼赵员外的尊名,把气氛烘托得十分到位。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到路口,却被一个麻衣老头挡住了去路。
开路的道士身披庄严法袍、手执法剑,遥指麻衣老头,厉声呵斥几句,麻衣老头充耳不闻。
后方有识机之人把手里的鞭炮往麻衣老头身上丢去,“噼里啪啦”炸了一串,可麻衣老头却如同石雕一般,愣是没动弹一下,只是本就黝黑的一张脸愈发被熏成了黑锅底一般。
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这老头不太对劲,但也有几个愣头青上前驱赶。
“老头,快让路!”
“哪来的老巴蛇儿,懂不懂规矩,活人让死人!我们赶着出殡!”
“快滚!不然对你不客气!”
为首的那个高大壮汉见麻衣老头充耳不闻,顿时怒从心头起,撸起袖子上前推攘。
他也算是个练家子,一条胳膊几乎有麻衣老头的半个身子粗,恶狠狠一把推过去,本以为能将这干瘦老头摔成滚地葫芦,却没想到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他感觉自己像是推到了一堵墙上,这老头不但纹丝未动,反而将他手腕震得发麻。
“老东西,有点斤两!”
壮汉嘴里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