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杨翼只比燕正书小了几个月,也不过是个八岁小孩,哪里经得起燕父这样一诈,立马将真凶供了出来。
燕垂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只想知道燕父要怎么处置。
岁岁是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弟弟,他怎么忍受得了燕夫人等人再伤害岁岁!如果燕父只是小惩大诫,他自然会再次出手!
上次因燕正书出言无状,将岁岁骂哭一事,燕垂风便将王先生的信送去了燕父手中,现在看来,他下手着实是轻了!
燕正书见杨翼已将他供了出来,此时慌了神,他抬起头想辩解,却看见燕父冷若冰霜的脸:“爹……”
“因上次我为岁岁罚你之事,你对岁岁怀恨在心,肚量之小,难堪大事,谋害兄弟,撒谎成性,且屡教不改……你不配为我燕家子孙!”
燕夫人闻言惊了,跪在地上扯住燕父的衣袖,奋力辩驳道:“将军!真相不明,你怎可……”
燕父一把甩开燕夫人,震怒道:“此事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想要什么真相?!”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燕夫人被甩的趴伏在地,她一阵心惊,若是将军亲眼看见了,那他们刚刚的一切说辞岂不是在徒增罪责!
“来人!上家法!”燕父厉声斥责道:“你如此行径,辱没我燕家门楣!我绝不轻饶你!”
管家福安拿来一只藤鞭,燕父命人脱了燕正书的外衣,然后执起藤鞭,亲自动手,藤鞭在燕父手中被挥得历历作响,他毫不留情,重重地打在燕正书身上。
燕正书又哭又嚎,捂着脑袋四处扭动:“爹!饶了我吧!娘!救命啊!”
燕夫人见儿子被打得这样惨,哪里忍得下去,就要扑上来为燕正书挡鞭:“将军!别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燕父面无表情,照抽无误,本只抽十鞭,现在变成了二十鞭。
燕夫人哪里想到燕父对她也不留情面,到最后,燕夫人也被抽的疼痛难忍,抱着燕正书簌簌地落着眼泪。
燕父丢掉手里的鞭子,转身无情地说道:“即日起将燕正书送回祖籍无邕,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京!燕夫人苛待庶子,无慈母之心,包庇儿子犯错,亦无仁爱之心,即日起送去偏安庄修身养性!”
“杨翼包庇表兄逃脱罪责,心思不善,将他赶出燕府!杨家以后不许再踏进我燕家大门!”
杨翼瞪大眼睛,一脸惊惶。
他爹一直想攀附姨父,才总叫他来燕府找表哥玩耍,如果爹知道因为自己所有的谋划都被毁了,爹一定会打死他的!
“今日在场的四名小厮,协助其主犯错者,乱棍打死,纵容其主犯错者,打四十大板,打完都赶出府去!”
燕父不再理会身后的一片哭诉,转身离去。
燕垂风只扫了一眼堂内哭作成一团的人,淡淡地转身离去。
燕夫人这个位置坐不稳了,燕正书被罚去偏僻的无邕,也再闹不出幺蛾子,如今,只要再来一击,便能将燕夫人人等彻底铲除……
他还需再等……
这次的意外非他所愿,虽然无意中加快了燕垂风的计划,但若是可以,他宁愿没有这次意外。
只要想到岁岁被燕正书推进冰冷的湖里险些丧命,他就难忍心中的怒火和杀心。
燕父的处置已经相当重了,只是对于燕垂风而言,哪怕是将燕夫人与燕正书杀了也难平他心中恨意!
还不够……
燕垂风掩藏起眼中的阴霾,仅仅是这样的处罚太便宜他们了。
燕父一路沉默着,府中出现这等事,自己又何尝能完全脱责?
二十年来,他因世道不稳,多数时间都请缨去领军打仗,鲜少回家,也不过问家事。
是不是因他疏忽,才会让柳氏过世,岁岁早产?
半月前,岁岁两岁大点又险些被卖出府,而如今,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儿子,竟差点被兄弟溺死在自家湖中。
这何尝不是自己不管不问的结果……儿子个性顽劣,心肠歹毒,燕夫人身为一家之母,竟苛待庶子,还有于姨娘妄图将岁岁卖出府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昭显着燕府之乱!
燕夫人如此行事,绝不能再让她掌管家之权!
不一会儿,燕父和燕垂风各怀心事,沉默着走回了里屋。
岁岁迷迷糊糊中听见外面有人好大声的哭,迷瞪着眼睛,被吵醒了。
是如姨在哭吗?
岁岁想起自己落水时如姨就在哭。
岁岁委屈地抿起嘴巴,大眼睛蓄起了眼泪:“如姨……哥哥……”
燕垂风刚进屋就看到此景,连忙上前搂住了岁岁,轻柔地哄他:“岁岁不哭了,已经没事了。”
岁岁抬起小手指了指屋外,委屈道:“如姨哭呀!”
燕垂风轻轻地拍了拍岁岁的背,安抚道:“不是如姨在哭,是欺负你的燕正书在哭。”
说完,燕垂风转头吩咐下人:“叫如姨来。”
燕父见岁岁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关心下人,这样乖软的性子怎能让燕父不心疼:“爹爹已经罚了燕正书,给岁岁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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