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正书听到这抬起头,面红耳赤地争辩:“我只是想让穗岁和我们玩一会!”
如姨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别,怒声驳斥燕正书:“如果只是玩耍,为何又不顾小少爷的哭声!那小厮下手不分轻重,小少爷被扯得直哭!奴婢怕挣伤了小少爷,才松了手……”
如姨说到这,悔得泣不成声,她闭了闭眼,哽咽着说:“就是因为奴婢松了手,五少爷就让小厮将小少爷放到围栏边,问小少爷会不会凫水,两岁的孩子……小少爷才两岁,他怎么可能会凫水?五少爷二话不说,就把小少爷推进了水里,这么冷的天,鱼都不肯游上来,那水该有多冰!小少爷哭着求救……”
如姨一口气梗在喉头,她指着燕正书,手气地不住颤抖:“可是五少爷却说,他说让小少爷多泡一会儿,又死不掉!若非,若非将军下朝回来正好撞见!我们小少爷今日就命丧于自己的兄弟手中了!”
“你个贱婢!休要歪曲事实!”燕夫人快步上前,手高高扬起想要冲如姨扇下去。
而一只修长纤瘦的手猛然抓住了燕夫人的手腕,然后一把挥开。
燕垂风目光漠然,寒声道:“夫人如此恼怒,莫非是说中了事实?”
燕夫人退了两步站稳,不敢置信地看着燕垂风喊道:“你竟敢推我?!我是你母亲!”
母亲?莫要侮辱了这个词!
这燕府主母的位置他不会再让燕夫人坐得稳当!
燕垂风藏住眼神中的阴狠,嘲讽的冷笑着。
“够了!”燕父皱起眉头,冷冷地注视着燕夫人:“你说如怡歪曲事实,那你说事实如何?”
燕夫人见燕父不帮自己说话,只能梨花带雨地哭道:“将军也知道,书儿爱玩,今日小翼来了,他们去花园里玩时撞见穗岁,只是想和弟弟一起玩罢了,如怡一直阻拦,那书儿自然不愿,才叫下人去抱穗岁,只是那下人不知轻重……这也不是书儿所愿啊!”
“至于凫水,书儿平日是不会凫水的,想必是不小心提到了这个话题,才引得穗岁跑去了湖边,书儿也说了,他本是要叫穗岁回来的,只是小翼去拉穗岁时,他以为在玩闹,小翼才不小心将他碰进了湖里!”
“书儿身边的下人想必都是怠惰,迟迟不肯下水救小少爷!我书儿今日是做错了!他不该陪弟弟玩,不该提到凫水!可我最知道我儿子,他虽顽皮,却绝不会做出推弟弟落水这种事啊!将军!”
燕正书也跟着哭:“爹,我只是问他会不会凫水,真的没有推他啊!是表弟拉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穗岁……”
杨翼惊慌失措地点头道:“姨父,是我不小心推的。”
如姨听着他们颠倒黑白,一时怒火攻心,破口大骂道:“你们胡说!”
燕夫人也愤怒地看着如姨,一个贱婢,居然敢频频插嘴!
“书儿前些日是与穗岁有些不愉快,但你也不必因此就诬陷我书儿!”
燕夫人几句话下来,竟成了自己记恨主子,故意诬陷五少爷了!
燕夫人这般颠倒黑白,如姨恨得咬牙切齿,但她一个下人,如何能与她辩驳!?
如姨只能将目光与希望都投向了燕垂风,她无能,帮不了小少爷,但四少爷一定有办法!
燕垂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但面上却神色冷淡,冷静地开口道:“既然燕夫人和如姨各执一词,那不妨将在场的小厮都召来,分开审问,父亲以为如何?”
燕父冷声吩咐道:“就按你说的办!”
燕夫人闻言脸色一白,如果是召下人到堂内审问,下人必不敢背主。
但若是分开审问,她还未曾与下人们事前对口风,如何能让说辞一致?
这下糟了!
燕夫人紧紧攥着手帕,一时慌乱起来,书儿身边的下人定会向着书儿说话,那应该都会说是燕穗岁自己掉下去的,但若是问起细节,势必会暴露她刚才的谎言。
燕夫人双手绞着帕子,飞快地想着对策。
管家福安立马将之前在场的下人都带了来,由燕父安排身边信得过的人去一一审问。
很快,管家将证词呈了上来,共有四份证词。
四个人都说小少爷是自己跌进湖里的。
但问起三个少爷玩了什么游戏,四个人的回答就开始千奇百怪,有说是摸瞎子,有说是喂鱼,还有说就是在说笑打闹,只有一个说是凫水。
那个答凫水的被更细致地审问后,证词就开始漏洞百出,竟说小少爷是想证明自己会凫水,自己跳进湖里的。
审问的下人都不免觉得荒唐。
又问是谁伤了小少爷,他竟说是小少爷自己撞到了柱子上。
种种细节,皆与燕夫人的说辞不同。
再对比四人说辞,更是漏洞百出,显然,几人皆因某种原因,在一直扯谎。
这样一来,燕夫人的话就绝不可信了。
燕父看过证词后,将证词都递给了燕垂风,其实事实如何,燕父心里早就明白了。
他刚下朝回府,就听见如怡呼喊着小少爷落水,他管不了许多,直直跳入湖中救人,但当时只是余光一瞥,也足够他看清,被挡在小厮身后的燕正书从凉亭围栏边探头往下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