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少夫人过门这么久是不是该学学规矩了?老奴听说少夫人在院里日上三竿了都还未梳洗更衣。谅她在左相府没学过规矩,可嫁入我们侯府就也代表了侯府的脸面,若让外人知道恐会说您管教不严。”
顾嬷嬷记着赵紫凝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事,打算今日一并给她治治。
“你听谁说她日上三竿还未装扮妥帖的?”大夫人面露愠色地质问。
顾嬷嬷立刻佯装惶恐道:“大夫人,老奴也是偶然听到几个下人在讨论,老奴本想过去喝止,但走近时人却溜了……”
大夫人拧眉斜睨了她一眼,“哦?你难道是见着鬼了不成。”
随后又沉声道:“罢了,让她来学学规矩也好,但不可太过分了,她毕竟是相爷的千金。”
“是,大夫人。”顾嬷嬷极为得意地应是。
……
翌日,赵紫凝倒是起得早,昨夜江匀燮一晚上都没有回,她便得了机会让容宜守夜,想到能见着容宜熬一宿没精打采的模样,她一大清早就精神满满。
容宜仍在屋外站着,如今正值深秋,在屋外待一晚,让人感觉骨头都凉透了。
好在她不傻,中途有时不时坐下歇息,否则再好的身体也定然要倒下了。
此刻,容宜不敢祈求赵紫凝发善心体谅她,让她回小屋休息,只希望不要有过多的刁难。
正想着碧珠就出来喊人了,“喂!我们家小姐让你进来服侍。”一贯没大没小的口气。
容宜不跟她计较,她昨夜数了下距离出府的日子,心底的希望又多了一分。暗地里告诉自己这么多年都忍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妆台前,容宜正在小心翼翼的帮赵紫凝梳着发髻,然而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还是不小心拉扯到了一缕发丝,那细长的青丝还偏偏掉落到了赵紫凝腿上。
容宜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低声道歉:“对不起,少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
赵紫凝捻起那根发丝,怒不可遏,扭头瞪着容宜,“把鸡毛掸子拿过来!”
容宜立刻转身去拿,待赵紫凝握住鸡毛掸子时容宜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把手伸出手来!”赵紫凝高声命令。
“啪!”
鸡毛掸子从她手里高高落下,毫不犹豫地打到了容宜手心里。
容宜忍着没吭声,可眼眸却因为疼痛不可控地泛红。
赵紫凝讥讽道:“打这一下就受不了了?哪个丫鬟像你一样娇气!”
容宜怕将人惹得更怒,只得努力平复神情,“抱歉,少夫人。”
“继续!盘个头发你是要弄一整天么?”赵紫凝回过头,对着镜子里的人影置气。
容宜不敢耽搁,忍着手心的痛感,赶忙上前继续摆弄头发。
她做事一贯认真细致,盘的发髻整整齐齐,不见一丝乱发,珠钗佃花也搭配得当,相得益彰。
赵紫凝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感到有些满意,她仔细欣赏着,难掩喜色。
然而透过铜镜瞥到容宜正在望着自己时,又急急将上扬的唇角放下。
容宜察觉到她的欢喜,神色也稍微放松了些。
而此时,顾嬷嬷又来了。碧珠进屋传话,“小姐,大夫人寻您。”
“母亲寻我做甚?”赵紫凝有些诧异,江匀燮又不在府里,婆媳能有什么事可聊的?虽然她觉得大夫人对自己不错,但毕竟是长辈,她过去不得时刻侍奉着?
“说……说是要学规矩……”碧珠结结巴巴道。
赵紫凝原本满面春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冷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本小姐学规矩的。”
“小姐,您离家时,大人曾让奴婢提醒您……嫁过来后该学的规矩得学学。”碧珠说得磕磕绊绊,害怕赵紫凝生气。
赵紫凝拧起秀眉,鼓着粉腮,思索了一下还是极不情愿地去了大夫人院里,容宜则被安排留下清扫回廊……
大夫人院里
“紫凝呀,为娘听闻燮儿成婚后鲜少回房睡,真是委屈你了。他是个傻小子,还不知你的好,怪为娘管不住他。”
大夫人和赵紫凝坐在庭院里,说着体己话,一只白猫在二人脚边绕来绕去。
大夫人面上是极喜欢这只白猫的,可却嫌猫掉毛,从不让它进屋,只在院子歇息时逗弄几下。
赵紫凝却不喜欢这一无是处的小动物,只会在人脚边狡猾地邀宠。
强压下心里的烦躁,眉目含笑道:“母亲,夫君是个大人了,怎能怪您管不住他呢?”
大夫人顺着她的话接着道:“紫凝,你说得也对,男子成婚做母亲的就更说不上话了,还得是妻子来约束丈夫。所以为娘今日唤你来是想教你些御夫之术。”
赵紫凝面上笑呵呵,暗暗却腹诽,这么有空怎么不去戏院听听曲子,或者游游山玩玩水?况且自己都管不住侯爷,又如何教她御夫之术?
大夫人补充道:“当然这御夫之术不是能一促而成的,做妻子的还得先从礼仪规矩开始学起,先完善自身才能取悦好丈夫。”
赵紫凝冷嗤,想问大夫人找通房时是不是也让容宜学过这些规矩,所以才将江匀燮的心抓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