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正躺在小屋的床榻上,而昨夜被撕坏的衣裳被换了一身,翠竹在正在一旁服侍。
“姑娘,您醒了?府医说您有些气滞,一时气血上涌,运行不畅,晕倒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您安心休息。”
翠竹又换回了以前对容宜说话的语气,容宜急切地想纠正她,可一张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得不行,她轻咳了好几下才找回一丝平日的声音。
“翠竹你不要这么唤我,也不用对我如此客气,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丫鬟。”
翠竹不说话,她和雪梅都知道二公子对容宜里与对她们是不一样的。
容宜见翠竹不为所动,便催促道:“翠竹,你先出去干活吧,不用管我。”
说罢容宜便要起身,翠竹连忙按住她,宽慰道:“姑娘,您先歇着吧,少夫人昨夜喝醉了,到现在还没醒酒,二公子让奴婢服侍您到少夫人醒时,之后您是要继续躺着还是干活,才随您意。”
听到赵紫凝醉酒,容宜紧张的神色才暗暗放松,昨夜的动静赵小姐应该不知情。
然而正午顾嬷嬷却突然寻了过来,她是趁大夫人在午休擅自过来的……
赵紫凝刚醒没多久,发髻都还没梳理好,披散着乌发用饭。
她记得昨夜只和江匀燮喝了两杯,没想到却醉到现在,而且碧珠还说她醉后江匀燮就逃回书房了,想到这她不禁一肚子闷气。
吃饭时也变得挑三拣四,侯府的菜色虽然也是上好的,可每日的吃食都要排在大夫人后面,自然比不上事事都优先考虑她的左相府。
她正挑三拣四着,就又有不愉快来了。
顾嬷嬷进屋后被赵紫凝的模样吓了一跳,哪家小姐会大中午还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她忍不住腹诽赵紫凝没教养。
但面上还是笑嘻嘻道:“少夫人,老奴今日专程过来是想问问您在院里住得是否还习惯?缺不缺什么东西需要老奴安排的?”
赵紫凝见多了阿谀奉承的人,甚至没抬眼看顾嬷嬷,只心不在焉道:“不需要,顾嬷嬷不必操心了。”
顾嬷嬷自以为自己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没想到却不被待见,口气也硬了几分,“老奴听闻二公子院里以前有只闹事的小老鼠,不知现在老实了没?”
赵紫凝听出了顾嬷嬷话里有话,面露不悦,狐疑道:“什么小老鼠?”
“少夫人,这件事本来算是主子的密辛,但老奴是看着二公子长大的,他和您成亲也是圆了老奴的心愿。只是有个人还在二公子院里,老奴实在是有些介怀,怕她哪日作妖,破坏您和二公子的夫妻之情,您不得不防着她点呀!”
顾嬷嬷说了一大堆却没一句重点,赵紫凝不耐烦道:“你直接说要提防的人是谁便好,不必绕一大圈。”
“那人自然是二公子的通房,容宜!”顾嬷嬷神叨叨道,眼里藏不住的算计。
“你说什么?通房?”赵紫凝倏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反问。
“是呀,少夫人,不过她已被大夫人弃了,您可千万别跟人说是老奴告诉您的,老奴也只是好心提醒您罢了,毕竟老奴是真的希望您和二公子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闭嘴!”赵紫凝打断顾嬷嬷假惺惺的话,整张脸透露出的都是被容宜坑骗的恨意,“贱丫头,竟然还敢发誓!”
顾嬷嬷见赵紫凝的怒火被轻易点燃,虽然想留下来出出主意再看看热闹,但还是怕被大夫人发现,没有逗留便离开了。
赵紫凝冲门外高喊:“碧珠,叫容宜过来!”
……
容宜进屋见到赵紫凝眼中的怒火便知道大事不妙了,然而赵紫凝开口问的却是更可怕的事。
“听说你曾是二公子的通房?”赵紫凝原本甜腻的声音此时却尖锐刺耳,带着讥讽和怒火。
容宜看赵紫凝的神色便明白她定是笃定了一切,自己没法不承认了。
“回少夫人,是。但是奴婢……”容宜还未解释一把剪刀便从赵紫凝手里扔了过来。
“啊……”容宜忍不住惊呼,好在躲闪及时。
伴随着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那把威胁过她的剪刀掉落在地,又甩出去了很远。
容宜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因为后怕而发麻。
她连忙跪下,辩解:“少夫人,请您听奴婢解释!奴婢昨日的誓言没有半分做假,奴婢虽是二公子的通房,可只尽了引导的义务,确实从未与二公子圆过房!”
“你说是就是?你真当本小姐好哄骗?”赵紫凝怒喝,眼眸里的怒火并未消退分毫。没有女人能够忍受自己心仪之人和别的女人有染,更何况那人还是她的丈夫。
容宜努力想争取她的宽恕,哭诉道:“少夫人,奴婢知道您很生气,可一切也并非是奴婢自愿的。大夫人当初见奴婢年岁大才让奴婢当通房,奴婢没有办法拒绝主子的命令。但从一开始奴婢便清楚自己和二公子之间绝无可能,所以才守着清白,奢望出府时能还能体面的活着。”
“少夫人不信的话,奴婢可以削发明志!”说罢,容宜便爬过去拿那把剪刀,还未等赵紫凝反应过来她便剪掉了一簇垂下的青丝。
“住手!”赵紫凝慌忙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