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无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原本快踏入侯府的脚步顿时一滞,调了头往相府的方向前去。
这一幕被刚出门的无心恰巧看到,满脸疑惑地跟了上去。
入夜,相府别院。
郎峰熄了灯火就要入睡,刚脱下外衣的动作忽然一滞,余光警觉着瞥向侧边的窗台。
月色明艳,微风轻轻,几缕垂下的柳枝有节奏地晃动着。
蓦地,一根银针迅速地朝着郎峰的侧颈袭来,郎峰眼疾手快地侧身躲过,正要暗自松口气之时,迎面而来数以万计的细针,如同瓢泼大雨倾泄。
如此阵仗,功夫再好的郎峰也承受不住这阵阵“针雨”。
思绪飞乱下,旋身靠近几盏油灯,一掌将拍下,油水流了一地,顺起桌上的火折子,拧开竹盖吹了吹,火星子即刻复燃,想都没想往那油水地一扔,漆黑的屋子顿时火光炸开。
熊熊火焰瞬间向外延漫,浓烟四起,
郎峰趁乱攀上屋檐,打碎了上方的瓦砾就此逃脱。
躲在暗处偷袭的人纷纷停下动作,为首的面具男人盯着这火光冲天的房屋陷入了沉思。
这动静没多久就引来了无数侍卫家仆,着急忙慌地上前灭火。院内乱作一团,嘈杂声不断。
也是把在睡梦中的李氏父子俩纷纷吵醒。
两人套上外衣一前一后地出了各自院子,闻着动静达到事发地点。
就这么一段时间里,郎峰也没闲着。
离相府不远处有一座深山,是李氏父子专门埋葬处理尸体的地方,极为隐蔽凄凉,甚少有人路过。
来不及精挑细选,郎峰随意扛起一具与他身形相差不大的尸体便往相府跑去。
在李氏未赶来前,火势正盛,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一个两个的站的老远,提着木桶奋力泼水。
“这不是郎侍卫住的地方吗?那郎侍卫怕是……”
“是郎侍卫的没错,前不久我还看他进去歇息了!”
“烧成这样,怕也是面目全非了……”
泼水的小厮摇摇头叹息道。
待李氏父子赶来的时候,火势小了许多,先前屹立于此的房屋如今已是一座废墟。
“郎峰呢?”李不成肃声道。
听到询问,试图在找废墟中找人的家仆转头回道:“回相爷,属下在找。”
李不成阴沉着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旁的李名就不明所以,不就一个侍卫吗?
一群人艰难地翻翻找找,终于在一堆木头下翻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相爷,这……这应该是郎侍卫!”
闻言,李不成呼吸一滞,上前走了几步,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焦尸,缓缓蹲下,不敢置信地对着这具与郎峰体型相似的尸体打量了好几遍。
地上的碎衣布料的确是郎峰平日爱穿的,以及焦尸脖颈上的项圈印,郎峰平时酷爱戴各式各样的项圈装饰。
李不成神情变化莫测,大脑飞速运转。
若真是死了,倒也无碍。
尽管如此,还是很不安心。
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目光一转,停留在了身后院墙外的一双双眼睛上,随即不顾其他,转身便回了自个院子。
李不成刚走,李名就随后也抬脚离开,一副睡不清醒的模样,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满不在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地回去继续睡觉。
“你们真瞧见了郎峰在里面?”
李不成负手而立,眼神冷冽。
“是,从未见他有离开的时候。”
“哼,他故意纵火趁乱跑了你们都不知道吧?”李不成冷笑道。
下边的人低着头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他死了自然是好,本来就不该活着,可这种死法,本相这心呐……”
李不成故作忧心道。
为首的面具男人郑重其事回道:相爷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翻遍洛城乃至整个川夏,也要把人送到相爷手里!”
有了这人的保证,李不成总算是松了口气,其他人这么说他还不信,可眼前的这人,绝对是质的担保。
“有需要的地方你也可以用用祁述。”李不成拍了拍他的肩,“紧要关头可别自己一个人逞强。”
面具男人愣了一瞬,若有所思地回道:“我……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