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就该谈正事了。
赫连故池起身关紧门窗，随后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沏茶，“可以说说你们为何和相府结仇吗？”
茶水有规律地流淌过瓷杯，色泽浓郁伴随着一股清香，赫连故池放下茶壶，抬手示意他们喝茶。
对于他的提问，商起垂眸不语，无法言语的商落更是无声的叹息。
“无妨，把你们知道的都说说吧。”
商起还是有些犹豫。
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二人不停地查有关相府的一切，搜罗了洛城李氏一族犯下的种种恶行的证据。
这洛城李氏一族，是京都榜上有名的世家大族，除却李不成一脉，其他族系也不容小觑。
他们分散各地，大多为官从商，且氏族观念深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也是连皇帝都头疼的地方，若想除掉李不成，还得连根拔起，可他们世家涉及行业范围广，有自己的暗桩，彼此消息灵通且善于瞒天过海。
这些年来，有多少百姓在李氏的欺压下过得苦不堪言，有口难辩。
他们也试图上书举报过，奈何县衙府伊都视若无睹，想要扳倒洛城李氏的心都快因此消耗殆尽。
“传闻北威将军府向来与相府不对付，如此一来，应是能信任的。”
商起微微一笑，套话之意明显。
赫连故池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阁下当真谨慎，若是心中摇摆不定，你们大可现在就走。”
他向来就不喜那些客套话，也懒得应付多疑多心之人，何况是主动送上门的。
“公子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公子是否值得我们所托，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搞不好牵连我们兄弟二人。”
商起毫不示弱地回道。
未曾注意到赫连故搭在桌上的手已经握成拳头，指间在不耐地摩挲着。
细心的商落看出赫连故池的不满，藏在桌底下的手捏了捏旁边不着调的兄长，示意他适可而止。
商起自然明白弟弟的意思，对于弟弟的劝阻视而不见，继续笑着说道：“倘若赫连公子连这点耐性都没有的话，何谈联手呢？”
对于他的有意挑衅，赫连故池不怒反笑：“我的耐心是分人的，看对方的诚意是否到位，彼此毫无信任的话，谈何联手呢？”
简单两句的回应噎得商起哑口无言。
他本意是想着探探赫连故池的口风，借机观察他的为人，以及北威将军府是否如同传闻所说与相府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好让他进一步判断赫连故池能否予以信任。
没曾想此人真如传言那般巧言令色，说什么都能被毫不留情地顶回去，让人无从回应。
“既然二位并非诚心相待，那便就此别过。”
话罢，赫连故池便要起身，商落见状连忙拉住，他神情急切，双手不停地比划，一旁的商起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心里则开始慌了起来。
但他可不似弟弟这般能屈能伸，骨子里的傲气令他难以随随便便的妥协让步。
瞧着眼前手忙脚乱，说不出话的人，赫连故池到底心软了下来。
无视死要面子的商起，轻轻地拍了拍商落拽紧他衣袖的手，柔声道：“你别激动，坐下来我们好好说。”
听到赫连故池说要坐下来交谈，商落这才安心地放开他的手坐回原位。
赫连故池捋了捋衣摆缓缓坐下，有意地扫了一眼对坐的商起，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随即悠悠地叹息一声。
从方才的相处，他便看出商起这人身上的高傲，十分在意自身是否掌握事态的主导者，想通过此番交谈让他对他刮目相看，主动请他参与此事。
怎料，他碰上的赫连故池也是个傲娇满满的掌控哥呢？
“时不待人，我们长话短说。”
赫连故池又为他们倒上了清茶，忽略了之前与商起的所有不愉快，面色也开始严肃起来，直言道：“来之前，无言，也就是与你们在断生道交手的人，已经把你们兄弟二人的事都跟我说清楚了，我如今想要了解的便是你们手中所掌握的有关相府的一切消息证据，这于我而言，十分重要。”
感受到赫连故池的郑重与直爽，商起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敛了面上不悦的情绪，开始认认真真，一五一十地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