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侯府吊唁的人还挺多,大多是来探个真伪,平日里不来走动的都来了。
赫连故池和自家阿姐以及裴恒他们早早就来了,祭奠完立在一旁看来往的人。
期间有不少人看到赫连家的都感到意外,在他们眼里侯府和北威将军府关系不怎么样,明面上很少走动。
不过一想到赫连故池是天机阁的人,也就是沈南初的手下,这也解释得通了。
但是,也招不住有些人好奇。
这不,有算是认识他们的官员忍不住上前打个秋风。
“小公子和二小姐可是奉了令尊之意前来送镇远侯一程的?”
怎奈姐弟二人都在发呆,对于有人来向他们打招呼全然没有发觉,回过魂来时,两人也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给那官员整得有些尴尬。
一旁的裴恒看见了,上前缓解了一下气氛,“原来是肖大人啊,下官翰林院修撰裴恒,见过大人。”按着礼数,躬身作揖,后边的岁潇也跟着他行了一礼。
肖全拧着的脸这才舒展开来,习惯性的扬起笑容,“裴修撰年轻有为啊。”说着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岁潇,“这位是……”
被提到的岁潇面无表情,依旧站在裴恒身后,不发一言。
“我家夫郎。”裴恒回答得很大方干脆。
这让肖全不禁怔了怔,“听闻裴修撰不久前同男子结契,老夫原先还不信的,这所闻不如亲见啊……”实在太荒谬了。
听得出来这老头话里不善,裴恒也不恼,笑嘻嘻道:“礼还没办,先定了个日子,大人若不嫌弃,倒是来喝杯喜酒。”
“不了不了……不是,额……裴修撰盛情相邀,老夫很是欣喜,可家中事务繁多,怕是来不了。”肖全干笑着,眼神不知飘向何处,心底是万分抗拒。
就算民风开放,很少有男子为原配的。
更何况自己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不伦不类的关系。
“怎么今儿个来了这么多人。”
这尖细的男声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目光纷纷向天井中央站着的紫袍男子看齐。
周围的人很识趣地为他开了条路,虽说他年纪不大,在他们之中算是背景最硬的。
说出来大伙也都认识,当时赫连信生辰宴上的“蛮横公子哥”,左相李不成之子李名就。
时隔几年,这小子的脾性一点都没变,甚至更猖狂了,也不再畏惧人言,对谁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恐怕除了皇帝和他爹,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会突然出现在侯府的丧礼上,多的是震惊与意外。
“平时也不见得各位与镇远侯交好啊?”李名就提着唇角,话里带了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他的话让场内寂静了几分。
见没人答话,李名就心里莫名畅快,昂着头得意洋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到了堂厅,满不在乎地扫过在旁的人群,见到熟悉的身影也只是嗤笑一声,随即挥挥袖子,抬起手对着灵前一拜,动作很是随意敷衍。
“不知道的以为是行乞呢。”
“可别这么说,行乞的都比这真诚的多。”
因着安静,这对话一出便引得众人注意,有的憋不住笑出了声。
李名就的脸色当即黑了一度,那双吊眼阴恻恻地看向赫连故池,“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名震京都的赫连小少爷啊。”
“不敢,要说出名,李兄才是叫人念念不忘啊,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那日在我爹的寿宴上,李兄可是……”
话未说完,李名就适时打断,“都是些陈年旧事,小儿时顽劣罢了,小少爷何必揪着不放,不觉有些小肚鸡肠了么。”
赫连松雪双臂交叉,神色不屑,“我家阿池才不是这种人,只是李公子的作为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听了这话,李名就再也按耐不住性子,正要对着那出声的女音怒喝,抬眸一见是位花容月貌的美人,燃着的怒火低了些许,“今日不是来为沈侯吊唁的么,何必闹得彼此不愉快?”
说完,目光轻挑地在赫连松雪上来回打量,这一举动惹得赫连故池不快,立即将人挡在身后,“李公子请自重。”
“本公子怎么了?”李名就明知故问道。
他知道赫连故池定会护着自家姐姐,谅他也不敢当众说出缘由,不然受罪的就是身为女子的赫连松雪。
打定了赫连故池不会说,李名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赫连松雪,“我倒是不理解,小少爷是来了也就罢了,二小姐又是为何而来?”
这轻狂样,裴恒都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与他理论,一个娇俏的女声抢先一步,“难道就不能是陪着故池哥哥来的吗,我就是跟着哥哥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寻声望去,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孩,身着白衣罗裙,扎着两个丸子头,模样秀丽可人,身后还跟着一位身高八尺的男儿,手里捧着白菊,面容刚毅俊朗,没有任何表情,乍一看像是面瘫脸。
“向指使。”赫连故池笑着打了个招呼,向于也象征性地点点头,随后径直向灵堂走去,将花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边上的小厮,自个严肃地行了一礼。
赫连松雪兴奋地扑向那女孩,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