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再用大拇指盖章。
这是现代孩童间常见的玩法。
可张金兰却是第一次见。
正当她想问点什么的时候。
江守家带着大儿子一家迎过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卖完了,来,把背篓给我。”
几人接过张金兰身上的背篓和竹篮。
“咱家鸡蛋大,买的人多,你们呢?学堂去了吗?怎么样了?”腾出手后,张金兰抱起孙女,急切的问道。
“已经收下同木了,明日住进去,十天回一次家,每次待三天,束修费一年三两银子,吃喝另算,还得备上束修礼送给夫子,明天一早去买猪肉,学堂夫子特意说过,不用准备六礼,那就多买点猪肉吧,五斤应该够了。”
江守家慢悠悠说道。
“真贵啊,同木,你要好好学,多看点书,回头教你弟弟妹妹们,对了,学堂有没有说,要准备什么?笔墨砚台?书要不要买?”
张金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有想过读书贵。
可没想到这么贵啊。
一年光束修钱都三两了。
还不算吃喝。
怪不得村里没人送娃去读书呢。
往年他们家一年也就存个二两,有时候二两都存不到。
三个儿子都得娶媳妇,家里那么多张嘴吃饭。
谁要是有个病痛,还得请郎中买药。
但凡收成不好,裤腰带都得栓紧,半饿着才能熬完一年。
“都得买,不然孩子拿什么写字,还得买启蒙书。”
江守家不似张金兰那般。
他反倒淡定的很。
来之前,他就猜到今天要花走不少银子。
“行吧,先去买同木要用的东西,再去给福宝买布料,至于肉铺,也要去一趟,五斤肉不少呢,得让人家留着,要买就买好肉,就半瘦半肥的五花吧,礼必须得送好,不然夫子给咱同木穿小鞋怎么办。”
张金兰虽然抠。
可对孙子是极好的。
“阿奶,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学。”
一旁的江同木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明明昨天的他,还在山上砍柴。
怎么今天就要进学堂读书了。
那他日后,是不是就成了读书人,三步成诗的那种?
“好孩子,阿奶不求你考取什么功名,只要你好好读书,以后能当个账房,阿奶都满意了,种田苦啊,阿奶希望你们以后都能住到城里来,看看,这里多好,真热闹啊,想吃饭都不用烧锅,随便吃个馄饨面条就行了。”
去往悠然街的路上。
张金兰左看右看。
眼里羡慕极了。
族长的小儿子,不就在镇上当账房。
听说每月的工钱,至少半两银子,还管吃管住。
一年到头,攒个五两轻松的很。
不比种地强上许多?
“到了,就这家,方才那夫子说,悠然街进来第六家的书铺卖的最便宜。”
江守家的脚步,停在一处书铺外面。
江福宝抬头看去。
只见上头挂着的牌匾,写着【墨青书铺】四个大字。
“客官,要买些什么?”
铺子里的小二,见江家站在门口。
急忙出来迎接。
“我给我孙子买笔墨纸砚,还有启蒙的书,叫什么来着...”
夫子交代的话太多,江守家一时想不起来了。
“可是三山学堂的学子?”
小二看他想不起来,试探性的问道。
“对对对,我儿子就是在这个学堂读书。”江大和连忙回他。
“那便是蒙学了,你们请进吧,我去拿来给你们瞧瞧。”
小二态度很热情。
毕竟刚入学的学子买的东西都格外的多。
不像那些穷童生,一文钱不花,整日来书铺看书,待上一天才走。
掌柜的仁善。
也不赶他们。
“来,客官,这是蒙学的书,一本是正装,价格稍贵,需要二两银子,可字迹清晰,还有一本是手抄的,价格便宜些,只要一两,您要哪本?”
江福宝瞪圆了眼睛。
真贵啊!
一本这么薄的书就要二两。
那考到秀才,岂不是要花走大几十两?
怪不得村里一个童生都没呢。
这么穷,饭都吃不饱了。
也就族长家能有闲钱送孩子去读书。
“就手抄本吧,也挺清楚的,还有笔墨纸砚呢?有没有便宜些的?”
江守家只认识几个简单的字。
他翻了翻书本。
大多都不认识。
只看了字清不清楚,就合上了。
书的价格比他想象中还贵。
“好嘞,我去给你们挑些便宜的来。”
小二也不嫌弃他买手抄本。
他的工钱每月虽然是固定的,可掌柜人好,若是赚的多了,年底时,还会给他赏钱。
“客官,您瞧瞧,这砚台虽然磕坏了一角,但是不仔细看,是瞧不出来的,还赠您两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