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那些美少年们,好看是好看,却没一个比得上杜星寒有味道,合她心意。
况且她养着他们是因为馋他们身子吗?她前前后后加起来快六十的人了,当他们奶奶都绰绰有余,能对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生出那种禽兽不如的心思吗?
虽说对着杜星寒有想法也不太好,但……只说这辈子,她与他可是年龄相当呢。
苏天乙笑笑,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双标吧。
说别人的时候是一套标准,放在自己身上就变了。她不是圣人,也不是了却红尘的僧道,做不到八风不动心。
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她不强求,但也不能逼着她心里连点念想都没有。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能自己控制的。
道理是一回事,情感上往往是另一回事。喜欢什么样的人谁也不能自己决定,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的。
或许只是茫茫人海中的惊鸿一瞥,便成了一眼万年。
又或许是朝夕相处下的日久生情,细究起来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正如没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与出身,也没有谁能够决定自己会被什么样的人吸引。
哪怕爱上的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也是没办法的事。爱情本身并没有罪,大抵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但喜欢上是一回事,如何抉择又是另一回事。
苏天乙从来都不后悔喜欢杜星寒,并且能够坦然直面自己的内心。可她并不会因为喜欢了杜星寒就改变自己的价值观、是非观。
是的,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勇敢地争取一把。可事实却是,他们不仅立场对立、三观不合,对人对事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一个成天想着为国家朝廷做实事,为百姓谋福祉。另一个则是挖空心思聚富敛财、巩固权势、壮大党羽。
就如同一枚铜钱,若要一面朝上,另一面就必须被完全压在底下。同时出现两面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那就得双方各自占据一半,需要极其微妙的平衡。
多年以来,双方始终维持在这诡异的平衡点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做人不能太贪心,什么事都想着十全十美。人生何其漫长,总会留下后悔与遗憾。
苏天乙不会因为自己坚守原则错过喜欢的人而后悔,但或许会在今后的岁月里,少不得为此感到遗憾。
或许终有一日,这种喜欢会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又或许这不能说出口的感情会伴随她一辈子,牵动她的情绪,令她偶尔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怅然若失、惋惜喟叹。
不过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杜星寒下了衙,门房通传有人来访。
疲惫的他本不想见,杜平的一句耳语却叫他改了主意。
来人是郡主府的门客。
大顺郡主有三,但能以郡主之位开立府邸且拥有自己幕僚门客的唯有苏天乙一人。
苏天乙的人,来找他做什么?
“把人带去小书房。”杜星寒吩咐了一句,进屋换下了公服。
“公子,不知此人前来是何用意。近日因为豫州知府人选一事,郡主可没少与您作对。”杜平道。
“无妨。”杜星寒抬了抬手,丝毫也不在意,“她若出招,我接着便是。左不过多斗一斗,省得日子无聊。
你随我过去,别让任何人靠近小书房。”
“是,公子。”杜平应道,跟在杜星寒身后出了门。
主仆二人步入小书房的时候,求见之人已在此等候了。
“小人严敬,拜见杜侍郎。”来人倒头便拜,结结实实地行了个大礼。
杜星寒父子二人深得圣宠,在朝中风光无限,权势几乎无人能及。严敬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杜星寒,难免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杜星寒闲适地靠在椅子背上,默不作声,看了眼杜平。
杜平会意,开口问道:“你是何身份?求见我家公子所为何事?”
严敬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听见问话赶忙答道:“回大人的话,小的自祖父起就在宝泽郡主苏咸池门下谋事,家父又追随宝清郡主苏金舆多年直至身故。
如今,小的是在宝成郡主手下做事的,但始终寂寂无名。
小人此次前来,是来投靠侍郎大人的。”
他不清楚杜平的身份,干脆也称呼大人。谁人不爱听好话?捧着点总没坏处。
杜星寒依旧不说话,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你既是郡主府的人又为何要改投我家公子?人人都说郡主天人之才,对下亦是宽厚优待。怎么,难道是传言不实,郡主府待你不好吗?”杜平问道。
“这位大人您有所不知,宝成郡主虽从不苛责下属,但说起优待,却也只是对那些看重的与极其信任之人而言。
小人并不在此列。境遇虽然不差,却也谈不上多好。”严敬的话里颇有些埋怨的意思,“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谁都想奔个好前程。论起当下,最好的前程莫过于为侍郎大人效劳。”
“抬起头来。”杜星寒终于开了口。
严敬听这声音与方才问话之人不同,知道是杜星寒亲自发话,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