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婧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看她,而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然后做自己的事情。
刘香巧本以为会被反驳,会被咒骂的,但什么都没有,她更恼火,更生气了。
“禾婧,被我说对了吧,现在无话可说了。”刘香巧捏紧了手心,盯着她。
禾婧提了两桶水,但都没有满,这才转头看过去,“没有。”
“那你怎么不反驳?”刘香巧往前一步。
禾婧低头看着桶里水面的倒映,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的确是和刘香巧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和你还是不同的。”禾婧抬眸看去,“周祈安送鱼过来,是因为他想娶我。”
“你倒贴门,是你想嫁到陈家来。”
刘香巧正想说点什么,又听到她说。
“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哪怕我说了,你也不会听,我又何必浪费口舌?”禾婧挑起了扁担,慢慢地往回走。
而刘香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她,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
她才哭出来。
刘香巧别过头,擦掉了眼泪,一边提水,一边说,“我也是为了自己。”
“如果不嫁给陈国安,就要嫁给鳏夫。”
回去的路上,禾婧也在想,上一世的她一样是不敢去反抗,直到以为自己死了,回到那个梦中,她才敢反抗的。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的人生?
禾婧摇摇头,加快了步调,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太阳还没落山,上工的人也还没有回来。
禾婧到家后,倒了两桶水到水缸里,肩膀是又酸又痛,按揉一下或者捏一下都痛到人龇牙咧嘴。
可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除非能开放做生意。
“七六年啊。”禾婧缓缓吐出浊气,“明年就该恢复高考了,后年就能开放。”
接下来的时间里,禾婧要做的准备太多了。
她要做小生意,也要去找以前的课本,重新学习。
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
禾婧愣了一下,转头看去,紧接着就起身,“谁?”
听到是她的声音。
周祈安喜上眉梢,“是我。”
“怎么来了?”禾婧开门,看到他手里拎着一只灰色的兔子,瞬间就想起昨天他说的话。
这个男人,果然是说到做到的。
但只是这一次,就不清楚下一次了。
禾婧看了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再落到他的脸上,灰扑扑的,还有两道新划出来的血痕。
家里没有其他人,周围的邻居都探头出来看了。
禾婧扫了一眼,目光再次回到他身上来。
“兔子还是活的,你想吃还是养着都可以。”周祈安说,但没把兔子递过去,就捏在手里。
他的手劲很大,手背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兔子扑腾两下就不动了,但还活着。
“多大了?”禾婧低眸,看着他手里的兔子,感觉不是很大。
养着的话,吃草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另外家里还有四个孩子,他们应该会很高兴的。
周祈安拎起来瞧了瞧,“一斤多,不算大。”
“养着吧。”禾婧思索了片刻,但她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可以养兔子的笼子,“我看看有没有笼子。”
“随便找个鸡笼就行。”周祈安说。
在村里,家家户户都有鸡笼子。
大的小的,都有。
就不用担心了。
周祈安的提醒,让禾婧想起来养鸡的地方的确有个小笼子,正好没用。
“嗯,谢谢。”禾婧转身要进去,可两步后回头看过去,“进来喝杯水。”
来者就是客。
昨天是周祈安走得太快了,这才没让人进屋喝杯水。
再且,现在已经是七六年了,不是吃人的封建王朝,男女大防备虽然还是有,可没有那么严格。
另外更重要的是,她和他之间有婚约。
哪怕有人看着,传出去,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谢谢。”周祈安发现禾婧很讲究,要是换做其他人,他就不说这话了。
周祈安并非没有来过禾家,之前倒是来过几次,都很快就回去了,没仔细瞧过。
这会儿,禾家其他人不在,又只有禾婧一个人。
周祈安就打量起来了,院子不大,但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禾婧拿了小鸡笼子过来,“先放在这里,等今晚爸妈他们回来了,再看看怎么养。”
“我送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周祈安将兔子塞进去。
手里没东西了,也就轻松下来。
周祈安抓了一路,自然是累了,活动一下筋骨,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今天没吃的,明天你想吃点什么?”
“不用天天送过来。”禾婧摇头,又去看他脸上的血痕,拧了拧眉,问:“要洗把脸吗?”
“很脏?”周祈安从山里下来,倒是没注意过,听她这么说就在意起来了。
“还好。”禾婧摇摇头,“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