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琦现在头都要炸了。
他不明白,简简单单几件事,怎么撞在一起变成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萧将军,此番究竟是何意?”夏循在旁边问个不停。
萧琦真想上手给他一个耳刮子,问问问,老子还想问呢。
可是祖父说了,要让夏循知道王厚昌也参与了河西逃兵的事,回头不管是皇后与娘家妥协,还是皇后和娘家斗起来,都对萧家有好处。
祖父也说了,夏循是皇后身边的宦官,云晦的家眷入宫时都是见过他的。截杀云家人的时候,务必要他在场,再放走一两个,让他们把消息散出去,坐实皇后是他们的同谋。
祖父还说了,让逃兵里的内应找个由头将云桐拐上山,别让她看见山下发生的事情,事成之后,立刻上山将人接回京中。
最后这一条不用祖父派给他的人解释,萧琦也知道目的是什么。云桐不知道她爹娘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萧琦想破头也想不出,若是云桐从山上跑下来了该如何,半路碰见季家人又该如何。这些,祖父都没和他嘱咐过啊。
好一个季望乡,萧琦想起他就气的捶胸顿足。半路杀出这么个灾星,害得他以为是事情败露,头脑一热,把等夏循的事情忘了个干净,急匆匆就要去动手。
云晦也是,读死书的呆子,上哪儿雇来这么多护卫,一个个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还有云桐,她一个小丫头是怎么跑出来的!那个周贵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个奶娃娃都看不住。
若是周贵知道萧琦这般责骂他,定然委屈。
他岂能料到山上这群人里,有那以往就做杀人越货的买卖的。武存信在时还能压得住,武存信下山以后,一个个故态复萌。
这些人可比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坏人有经验的多,极其擅长抹人脖子。
周贵睡得好好的,只觉得嗓子眼堵着喘不动气,没咳嗽几下,便呛死了。
“萧将军?”
夏循观察着围着他的亲兵,试探着开口。
“三更半夜的,你把我带出来,究竟是要如何?”
对面是云桐,那孩子精明得很,若是让她以为自己是和萧家一伙的,日后可就麻烦了。
萧家无非就是想让云桐嫁了三皇子。云桐入宫以后,一时间也许无法反抗萧家,但收拾他这么个小宦官,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可是……
夏循看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地乱转的萧琦。
萧琦一样惹不得,不为别的,也不因为他姓萧,只因为他现在手里拿着刀。
“我说外甥,你看清楚没有,我真是你萧家的舅舅。”
萧琦不耐烦归不耐烦,可祖父的话就是戴在他头上的紧箍咒,他就是气到自己捶自己,也不能让云桐有个好歹。
“我不认识印上的字,你让我慢慢看!”云桐喊道。
总归先把时间拖住,万一季鸣鸿那匹马真能驮着梨果找到季家的军队呢。
云桐用这虚无缥缈的美好愿景给自己打气。
“季鸣鸿你是死了吗。”她还不放弃唤醒季鸣鸿。
好歹是季将军的三公子,也能让萧琦有点忌惮。
夏循比萧琦眼神好一些,看到云桐是两个人坠的马。那一个从马上落下来就没了声音,不知活着没有。
夏循低下头,既然云桐没有说话,那他就当不知道吧。
他不过就是一个萧家用来拖皇后下水的工具,眼下没有他说话的份。
“我说侄女啊,你看这么冷的天,你坐在地上冻坏了怎么办。”
萧琦说着就要上前。
“不许过来!”云桐大喊,“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都是些满口谎话的人渣畜生。骗个孩子就卖到江南花船上。我云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自尽明节!”
“别别别。”萧琦一阵头大,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云家这丫头,比他自己家那个嫄丫头还难搞。
“外甥你想想啊,我要是坏人何至于大冷天站这儿和你磨嘴皮子。”萧琦满心以为云桐是钻了牛角尖,完全没往云桐已经认定萧家人都是坏胚子这方面想。
“你满口谎话,还说不是坏人。”云桐道,“我伯母乃是克己复礼,严于律己的贵女典范,经常拿萧家家训教导我守身谨严礼义廉耻。我那萧家舅舅领京畿驻兵,自然会严明军纪,以身作则。把守京畿,非诏不动。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是追山匪追出来的,不信你问我旁边这位常侍,这位夏常侍便是宫里派来协助我清剿流窜于京畿地带的匪徒。”
“我不过一个黄门还不敢称常侍。”夏循话音未落,就被萧琦狠狠击中腹部。
没等他叫出声,萧琦就捂住了他的嘴威胁道:“你别给我拆台,不然我让你有命来没命回去!”
夏循只得点头。
云桐虽然看不清萧琦这边发生了什么,但夏循的迟疑与不情愿她还是听出来了。
她深呼吸几下,稳住心神。现在不是纠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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