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跟我父皇母后说好了,等你回去了,就给我俩办婚宴,保准让你风风光光的进我太子府当主君!”
青木颜点点头。
“好。”
哪怕容华不说,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容华的真心。
毕竟他看上的人,若是真的离他而去,青木颜自认也做不到那么坦荡自如,估计会不顾一切的,想个玉石俱焚的方法。
而他此时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回头,看了容华一眼。
容华在他眼神中莫名感受到一股凉意,下意识的抱紧了面前的老婆。
那位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却也懂得什么叫最气人的方法。
容华从那位太监手中拿过圣旨,那位将军便直接将那个天天宣读旨意,声音亮嗓门大的太监拉了出来,递给他一卷厚厚的聘礼单子。
抬聘里的人都用步行,所以他们骑马其实也骑得很慢。
可怜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跟在队伍中间,一路上不能停地朗读着那位将军硬塞给他的聘礼单。
“东海珊瑚两座——!”
“珍珠一箱——!”
“玛瑙一箱——!”
“……”
老太监的声音尖细,说话跟唱歌似的,拉着老长的调子,从宫内一路唱到了宫外。
这动静引得不少人都跑出来围观,街上热热闹闹的挤满了人,将士们也抓准时机,从容华那长长的聘礼后面的箱子中,取出包装好的小袋米面。
细白的米面被装在扎好的布袋中,每袋都是正正好的两斤。
将士们手中抓着一大把袋子,遇见围观的人群,就递过去一袋,满脸笑容的介绍道。
“我们锦国太子今天来求娶你们的国师,拿着这个,沾沾喜气。”
一开始没人敢要,毕竟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威猛将士,实在有些慑人。
但一看见最前面的马上骑着真的是自家国师,而且青木颜还面色温和难得的笑模样。
百姓们其实并不认识几个官员,但是青木颜他们还是认识的。
毕竟青木颜是唯一一个,会出面为他们减少赋税的大官,他在民间的知名度非常之高。
许多百姓一听是国师要成婚,纷纷自愿的从家里面走出来,面带喜色的冲马上的青木颜喊着恭喜。
毕竟他们哪里见过这场面,以往贵族们成婚为了办婚宴会,增加手底下庄子们对佃户的克扣,而皇帝要选秀,则是会增加全国的赋税。
哪有像容华这样的,不仅会给他们百姓沿街发米面,而且还会乐呵呵的和他们说同喜。
许多百姓领了米面,便跑回家中,翻出家中是红色喜庆的物件,冲青木颜一边挥手一边喊着。
“祝国师和太子百年好合!”
“祝国师新婚快乐!”
百姓们除了偶尔办喜事用的那点红布之外,家中也实在没有什么红色的东西。
有些人甚至搬出了过年时才用的红灯笼,竹子的壳子撑起廉价的红纸,但却已经是缺衣少食的夏国百姓家中,难得的好东西了。
而此时,他们却都一股脑的拿在手上高举着,满脸笑容的祝愿自己爱戴的国师能和自己的爱人长长久久。
红彤彤的灯笼没那么精美,却像他们质朴的一颗颗真诚的心。
几个月前那个面色枯槁、身形疲惫的大娘,拿容华给的钱治好了家里孩子的病,如今满面红光,在人群中高举着手上自己当年成亲用的红布。
容华无意间转头,对上她的目光眉眼一弯。
夏国的百姓其实跟锦国的并无不同,他们也知道知恩图报,虽然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但也知道会为他们申请减税的国师青木颜是好官。
他们有的人也会坑蒙拐骗,想一些歪路子来赚取钱财。
但是这并不能全是他们的错,毕竟在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方,强行要求人们知礼懂节,未免太过苛责。
仓禀足则知礼节,一直如此。
青木颜以前在宫中,能接触到的人就只有傅禹泫与其他贵族大臣们,再加上他身为国师,即便出现在民间,一般换来的也只是百姓们一片的磕头膜拜。
久而久之,哪怕他有心体恤民情,也无法真正走到人群中来。
而如今,他看着身旁人笑着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红纸包着的糖,欢天喜地的抛给旁边一脸笑容的小女孩时。
那些阶级之间的隔阂,仿佛都被容华着满不在乎的态度打破。
容华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
他除了对待不喜欢的人,其他对谁态度都很好,身为太子,他完全没有过过缺衣少食的生活,谈起时却又能理解那种窘迫的感觉。
青木颜恍惚地想。
锦国的皇帝和皇后,一定都是极好的人。
不然如何将自己的孩子,培育成这样优秀的样子?
队伍出了城,那一百二十抬的聘礼名单才堪堪念完。
将军这才愿意把满头大汗的老太监放回去,临行前又顺便从箱子中掏出一袋米面,塞在老太监怀里。
“辛苦了,您老也同喜同喜。”
容华接过他手中的册子,将怀中的碎银子也塞了一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