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扬起的漫天黄沙,箭雨呼啸而过,魏国与柔然的士兵胶着在一起刀剑相搏,还有那支射入吴提胸口的箭——带着凌厉的杀气。
她只望了他一眼,之后吴提重伤,在柔然铁骑的护送之下,她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她知道他就在大军之后领兵追赶,如果她放开吴提的手,或许在乱军之中他们已然重逢……
夜色深了,军营外的广袤平原深处传来了狼嚎和夜鹰的低鸣。在军营呆的久了,芷清已经习惯了漠北的夜晚。她坐在吴提的床榻边良久,一个人看着他、守着他,既然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她现在只有好好照顾他了。
炉上正温着吴提的药,御医煎好送来后她重新验过,没有毒,整个营帐里都是清苦的药味。芷清正用热棉帕擦拭着吴提的额头,忽然,他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烛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酸涩,朦胧中,他看到她正担忧地看着自己。两人对视一会儿,吴提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秀美的脸庞,却牵动了胸口的伤,一时疼痛难当。
“你受了伤,不要乱动。”芷清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你要什么告诉我?”
吴提只是摇头,浅浅弯了弯唇角,露出了多日来未见的笑容,把他的手覆在了芷清的手上。“你还在……”
芷清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该吃药了。”她起身拿来药碗,一口一口喂吴提喝下。
吴提只是看着她,配合着她的动作,这样的温馨,他真的不想打破,就像当初在王子行辕一样。但这份宁静没有持续很久,此时帐外传来兵士杂乱的脚步声,这声音——
芷清心里一惊,看来金蚕子已经行动了。
“出了什么事?”吴提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芷清缓和了一下表情,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刚才听乌洛侯说要加派士兵守卫,大概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吧。”
她对吴提撒了谎,因为她了解他,一旦知晓丞相所为,只怕他会伤得更重。只是眼下乌洛侯迟迟未归,紧靠外面的侍卫也不知能不能守住大帐。
“丞相有令,要严密保护殿下,没有丞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出!”是少顿的声音。
芷清觉得手腕一痛,回身看向吴提,正待解释,帐外的少顿已经走进来到了榻前。她回握住吴提的手,镇定道:“少顿,你不要命了,竟敢擅闯大帐!”
“属下不敢!”少顿跪在地上行了一礼,然后抬头看向吴提,“丞相要我来看看殿下的伤势是否有所好转。”
“回去告诉丞相,我很好,把外面的人都撤走,我的护卫队已经足够了,好看的小说:。”吴提冷冷说道。
“殿下……”少顿神色不定,转念的功夫,已经站了起来,“丞相担心魏军夜袭,所以才调兵护卫殿下。丞相说……请殿下安心养伤……其他事情就不必担心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已经挨到了芷清面前。
“你!”芷清瞪向少顿,“难道丞相派你来不是保护殿下而是要毒害他!少顿你想清楚,以下犯上,大汗不会饶过你!想想你的族人,你以为丞相能保得住你们?”
少顿略一迟疑,芷清趁他不备拔下发簪向他刺入他肩头,只是她毕竟力量有限,这点小伤根本挡不住少顿。少顿一把将芷清推到在地,冷酷的扫了她一眼,“丞相早说过中原的女子妖媚且诡计多端,吴提殿下重伤,是你趁机下毒毒杀了殿下。”
“少顿,我要杀了你!”吴提挣扎着起来,他的胸前已经殷红了一片血迹。
“殿下,我听命丞相,只能对不起你了。”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药瓶。
“吴提……”
伴随着芷清的惊呼,整个营地却瞬间陷入了骚乱,喊杀声、刀剑声越来越近,帐外充斥着柔然士兵的喊声——
“魏军来了,魏军来了!”
“粮草被烧,快点救火!”
“保护殿下……”
少顿也是一惊,不过既然魏军来犯,他正好趁乱完成丞相交代的任务。他转过头,一只手将毒药送到吴提嘴边,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他的箭伤。
“你住手!”芷清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少顿的胳膊。
吴提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他拼尽全力挡着少顿,口中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快走……谢、谢弃尘来了……你跟他走!”
“少顿,你敢杀他……”芷清拿起铜碗砸向他的头。
芷清的纠缠惹怒了少顿,他回身将她狠狠推到地上,拔出了腰间的刀,“我就先杀了你!”
锐利的刀锋向芷清劈下,她任命地闭上了眼,耳边劲风而过,噗地一声,是剑没入身体的声音,少顿应声倒地。芷清惊惧地睁开眼睛,少顿身上赫然插着谢弃尘的佩剑。
“芷清!”谢弃尘阔步走进来,拉起地上的她,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走,我带你走!”
“不……等一下……”她失神而慌张的扑到床榻边的一个小柜子上,翻出御医留下的伤药,“他、他会死的……”
芷清手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