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是全大玉给金根姬送饭的日子,她到了公社工程管理处大院,找到关押金根姬的那间房,轻轻地推开房开,见那间房屋里空无一人,全大玉一下紧张起来了。
金根姬被关押在工程管理处有十一天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冷不冷呀,能不能吃的饱,有没有受到虐待……全大玉一直担心着自己的老模嫂子。
自从老模嫂子被关押到工程管理处,全大玉就想看望老模嫂子,可是大伙不让她来,怕她闹出乱子。公社的副书记宋学友,亲自到郭刚集大队食堂来过一趟,并安慰她说:
“你是一名烈军属,又是基干民兵连刀班班长,你是相信党,相信组织,县专案组来到这里,是独立办案,我们要积极配合,不能妨碍公务。”
全大玉当时哭了,说道:
“宋书记你要保护好老模嫂子,咱们郭刚集的人不欺负外里人,更不能欺负一名寡妇。只要老模嫂子能顶得住,俺全大玉也能顶的住。”
她知道宋学友在公社党支部会议上,受到组织上的严厉批评,他的压力也很大。她懂,如果她再去找专案的领导说理,宋学友书记压力更大,是的,不能再给宋学友书记增添麻烦……
全大玉手里端着饭菜在管理处大院转了几趟,把所有的房间几乎找遍了,仍没有找到金根姬。
此时,金根姬手里端着一碗开水,站在自己蹲过房间门坎上,她看到全大玉四处找自己,忙向全大玉喊了一声。
全大玉一见到金根姬,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刚才到火房倒开水来,不知道你会来的……”
“俺已经找你多时了,见不到你,可把俺吓坏了,”全大玉擦一擦眼泪说。
但令人不解的是,金根姬仍象往日一样,劝全大玉说:
“大玉妹子哭个啥?俺不是好好的吗,在这里天天还有时间听大喇叭,比你们在工地。俺又不是坐大牢,蹲监狱……这里的民兵对我还是挺好的。别哭了,你以哭人家会认为又出什么事情呢?”
“俺不哭了,看到了劳模嫂子还是一个坚强的人,俺就不哭……走吧,俺们进屋里说话。”
俩人走进屋里,关上房门,顿时感到屋里热腾腾地,这时,全大玉突然一下扑上去,紧紧地抱着金根姬……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紧紧的搂在一起,但是双方都哭了起来。
“站岗的民兵是咱俺婆家人,是俺认识俺的。”金豆妈不哭了,用毛巾擦擦眼泪说,“金嫂子你可要挺住啊,千万不要糊涂,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咱不能隐瞒政府,如果不知道的,咱就别瞎说,大伙都盼着早点释放,都有在积极地为你想办法出主意呢。——俺相信老模嫂子是个好人,不是日本间谍。”
“嫂子明白着呢,嫂子是金家的后代,来世上是做人,不做坏事情的……”
不一会儿,金根姬把手松开,对全大玉说:
“我走后,大伙们对你做的饭菜还习惯吗?”
“大伙没有提意见的,整日盼望你回去呢,这阵子象丢了魂似的,吃不下,睡不好。”
“你回去后告诉他们,我在这挺好的,人民政府不打人不骂人,只是暂时隔离我一下,要是查不出问题,他们会放俺出去的,不用担心了。你看!俺不是好好的吗?”
全大玉被她这番话感动了,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金根姬默默地吃饭;全大玉看了一眼房间,这里不像监狱,道是接代上级领导的宿舍。
这时,金根姬没有吃完饭,停下来说话:
“以前呀!我有一些事情都瞒着你……虽说咱们是好姊妹,我也没有对你说实话,心里面总感到对不住你。——俺是朝鲜人,也是个乡下的农民,和这里的农民差不多。俺十六岁那年被日本人抓去当慰安妇,但俺没有做过日本人的间谍呀!也没有什么发报机,更别说我会发报啦!见都没有见过那种玩意……”
应当说,全大玉对慰安妇不太了解,这段时间听说老模嫂子是日本人的慰安妇,她就觉得老模嫂子也是受苦人。她知道自己的长辈也曾受日本人的欺负……中国人和朝鲜人都恨日本人,这是肯定的。
“老模嫂子,你别说那些事情了,解放前的事……谁不苦呢。三天天夜也说不完的,”接着全大玉又说。“老模嫂子,你住的房间真舒服,象是县干部住的地方。”
金根姬笑了笑说道:
“开始我被押在小仓库里,四天前,三号首长怕冻着俺,就把俺安排到这间房里住……他这个人不错,别看是东北的大男人,有的时候心还是挺细的。”
在小仓库里金根姬感觉住的很好,不过那里堆满杂物,不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第一次走进这里,他是抬头进去的,向金根姬问寒问暖,最后他出去了,站到门坎旁,低着头对金根姬说,你现在就搬到其它房间,这是命令。
全大玉听到老模嫂子的对三号首长的介绍,也没有说什么……她不了解三号首长,不能断定他是好人或是坏人。全大玉临走之前,又说到: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