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三条腿,你行,轰鱼的不叫轰鱼的,你是捉我的瞎(虾)……我日你嫂子。”
刘秃子上拖拉机后,他下不来了,在车箱中锤胸顿足,十分地气恼。一路上他也不感到冻,等他感觉到冷的时候,拖拉机已经停了下来。
这时候,有人喊道:
“刘大宽,郭刚集到了……下来吧。你想一想,别急,发报机可能藏在什么地方。想好了再说,咱们要稳扎稳打。”
刘秃子是不急,他慢慢地从车上下来。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再说孬腔,就是独角戏咱也得演下去,谁让咱是检举人来。
他站在雪地里,擦一擦脚上的泥巴,先又咳嗽两声,接着就板起严肃的面孔,把拐棍向街道中间一指,向周围人说道:
“前面的,开路!……开路易马斯。”
民兵们憋着一肚子气,早就想挨他。不是执行特殊任务,不是县专案组的领导在场,这些年青人肯定会将他暴打一顿的。他还什么开路易马斯呢——臭流氓一个。
刘秃子已经感觉到基于民兵有想挨他的意思,走路时不敢靠近他们,总保持一定的距离。当这帮人走到一棵大银杏树旁,刘秃子停下来了。
这是郭刚集街上,最粗最高的大树了,刘秃子朝树上望了一眼,心里直想笑……随后、猛地抬起手照自己脸上掴一巴掌,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了。他用拐棍指着树上的大鸟巢,对周围人说道:
“发报机有可能被金寡妇放在树上的鸟巢中,那是非常隐蔽的地方,你们可以上去看看,你们最好上去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了。”
这时有一些民兵提出质疑:
“那不可能,这那大的树,一个女人如何爬的上去?”
“一定是他瞎编的!”
“这棵银杏树有多少年了,你见过有人爬上去吗?我看不见得,”第三个接着说。
“咋的,是不是对举报人进行打击报复?”刘秃子说道:“我只是向你提供一个线索,没有说发报机肯定在树上……咋的是?你们上不上去,只有三号首长说了算,不关的事情。”
“好了!三号首长已经到公社去了解金根姬的情况。”胖干部说道:“别磨蹭了,立正!会上树的民兵请出列。”
所有的民兵都出列了。他们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不会爬树,那是一种耻辱。
最后胖干部指定一位身手矫健的民兵上树。这位民兵上村比猴还是快,爬到树梢把那一盘大鸟巢给端了下来。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来,鸟巢中没有什么发报机。……正当,刘秃子正在低头深思的时候,鸟巢从上面砸了下来,正正好好,扣在刘秃子的秃头上。鸟屎还鸟毛撒落一地。他的脸上有不少鸟屎,鼻孔里也有几根鸟毛。鸟巢在刘秃子头上,象没有叶子的草帽,它扣的很紧,如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
刘秃子气得乱跺脚,大吼道:
“谁在搞我!这是弄啥子,那有你们这样的人。”
“没有人搞你,我们都看着来,鸟巢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一个民兵说道。
“那是碰巧了呗!”另一民兵说。
刘秃子不干了。情绪非常糟糕,脸红脖子粗,一瘸一拐地回家了。走在路上不时的回过头,朝大树下的民兵,,嘴里骂骂咧咧,咕咕哝哝地,时而还站在街上,用拐棍向民兵们指指点点地……
“刘大宽,太不象话了!”胖干部说,“无组织无纪律,竟敢基干民兵进行污辱谩骂。”
“走,到他家找他去,”戴眼镜的高个子干部说。
随后,武装人员在大街的后巷,找到了刘秃子的住处。他已经闩上房门,一个人朦头睡大觉。两名专案组人员喊了半天,他才肯开开门,但仍是不肯配合民兵寻找金根姬的犯罪线索。
最后,专案人员严肃地说,你一开始还是干革命的,可你没有把革命进行到底,如果你不愿意带我们去找金根姬的犯罪线索,那么你就是和反革命分子站在一起的,人民就要镇压你……
“啊!我不是反革命,我去我去,我去带你去找线索,”刘秃子又说,“……是这样的,咱们得讲好,我带你们找线索可以,你们要管好小民兵……不能让他们再打我。”
“刘大宽同志,决对没有人打你,打人犯法的,”胖干部说道。
门口有许多民兵都围过来了,刘秃子出来了,他不怀好意地向民兵们扫一眼。之后,大声说道:
“你们统统的,离我远一点,县干部说了,打人犯法的。”
“好的,你快一点出来吧……咱们闪来点,让刘秃子开路易马斯!”
刘秃子走在前头,身后的武装人员紧紧跟随,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大街窜过小巷,武装人员紧紧跟随着他,旁边有不少公社社员在观望。刘秃子神气十足,认为好多人在为他保驾护航。
来到一口小井边,刘秃子说道:
“这口井的井壁上有一个洞,过去时地主家藏黄金首饰的地方,你们看看有没有,别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