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刚集街道上,有“叭嗒,叭嗒”地皮鞋声,这响声是郭刚集公社供销合作社会计陈朦升搞的。他要找到一个特定的人,有一个惊人的消息向他爆料——但这些不是最终的目的。
可这些年来,他很少见打这里走过,因工作地段不在这道街上,但有好多人还是认识他,所以对他的到来还是有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其实,陈朦升的变化并不算大,自从当上供销合作社会计后,鼻梁骨上多了一副眼睛,走路的姿势扭扭捏捏,仍是看不出男人的味道。
早上,这里总显得那样寂静,见是到喧嚣与人流的骚动。清晨好时光,人们维护它,三三两两地,时继时续地从街道上走过去,然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街道也有不少新奇的地方。这条街也有一股子比想象要强烈的魁力,可以称得上比较马海的地方。人民公社的一处房屋是刚刚涮新,沿街地一排墙壁上面涮的白石灰膏子,有一人多高,大门也是染的红漆,那一处就是郭刚集公社的亮点——好看!
郭刚集大队以前的村长刘开太,在街的尽头出现了,他肩膀上扛着一把铁掀从田间过来。其实在自留地刚干一小会活,挖一个排水用地沟,抓紧时间赶回家吃饭,上午务必参加生产队里的集体劳动。
刘开太不是大队的干部,他下来了,是自愿下来的,是郭刚集大队郭集生产队的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
街道上,刘开太向东去,陈朦升向西来。
本来两人见面都是不打招乎的,因为他们太熟,而且又相互了解,志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两人对视一眼,刘开太觉得很窘,两脚不停地倒换着。他的脸红,那是外面的寒风大,把那张粗糙的脸给吹的。
陈朦升用手把眼镜摘下,用只外一只手掌摸一摸眼睛,好象想抹去昨晚的睡意。在他戴上眼镜的那一刻,看到了来者,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便主动与刘开杖招乎。
“老叔呢,你过来,你可知道……安灌工地发生上铺新鲜事。”
“啥事?”刘开太停住脚步问。
本来,是想走到陈朦升前面的,可他身上飘来一股子雪花膏味,让刘开太有点恶心,所以刘开太不愿意于他正面接近。
“金寡妇在安灌河工上被抓起来了。”张朦升说。
刘开太转过脸面向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想在他脸上看出一点变化,看一看他是不是在撒谎。然而他的神态绷得很紧,严肃而深藏,如严冬里的老树皮一样。
“谁说的?”刘开太把扛在肩上的一把铁掀放下,吃惊的问。
“谁说的,总有人说呗,无风不起浪。”陈朦升又兴灾乐祸的说。
刘开太耐不住了,他又一次扭头看一看陈朦升的脸。这一下陈朦升感觉到了这一憋,便也向其它方向转过脸来,报以隐藏着戒心,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一笑,也可以说是似笑非笑。为了把这种戒心隐藏的更加彻底,他还大胆地向前走几步,向刘开太靠近,便于消除他的怀疑心。
“她在河工上干的不错,当时是我把她从供销合作社争回来的,也是我把她送上安灌河的,上河工不久就被大家评为治淮劳模,她不会被抓……你不会瞎说吧。”刘开太抱以同情说道。
刘开太的一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可金根姬确确实实的令让他感动过,金根姬被评为治淮劳模,他作为村长高兴过,光荣过好长一段时间。乡改为人民公社的时候,他以村长的名誉曾向公社领导推荐过金根姬,让她从工地上调回郭刚集大队,担当大队长一职。可工程管理处就是不放人,但他也不抱怨什么人,总认为自己是快退下来了,在公社领导面前说话不阁劲,套句难听的话,生活对待他好像后娘养的。而今,金根姬在河工上出件大事,他确实很意外,金根姬这样的她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令人怀疑。
“咦稀!老叔,你不了解这个女人的历史,她是朝鲜人,和日本人一起过来的……侵略咱们中国。日本人投降了,她没有投降,隐藏在咱们群众内部……开始她不承认,后来朝她鼻孔里灌辣椒水,给她上老虎凳,她才招供。”
陈朦升说话时,寒风骤起,他是用脖子上套花巾捂住脸说地话,只露出一对贼眉鼠眼;他还不停的原地跺着双脚,时不时地,看看旁边的厕所,似乎转眼间就在厕所里消失。——这样就不给对方考虑的空间。
刘开太站了好久,看到街的那边,无意之中看到一个大男人正在愚弄一名小妇……那大男人走了。刘开太从中受到的启发,他机敏的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说道:
“噢……我听出来了……你这个家伙不是好贷,是老驴吃荆条肚里编吧?”
陈朦升听到这,把脖子一歪,转身急走几步,然后迅速折回来,这样来回一折腾,主要是增强这句慌言的可信程度——真是说假说也够费劲的。
于是,紧接他一只脚“叭”地朝地上一跺,大声说:
“老屌哄你哎,怎么还不相信人呢?你去问一问,供销合作社的职工都知道这事情。”
“我不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