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马银专怎么认识的?是什么时间认识的?”
“认识,认识,我们是抗战后认识的,当时他在国民党部队当炊事班班长,这个时间大概是……我想想……知道了,时间记不清了,也是抗战胜利后。当时是在孟建县莲花镇,正准备逃出莲花镇,国民党的部队把我当成共党分子给抓起来。关押在学校里,就是金银砖班长把我从解救出来后,又拉到炊事班,当国民党部队的炊事员。”
“你和共党的部队打过仗吗?”
“没有,我是新四军战士,在找新四军部队,没有参加过战斗,也没有见到过共党,”
“番号,这支队伍的番号是什么?”三号首长突然问道。
看来三号首长对番号比较重视,开始问日本部队的番号,现在问国民党部队的番号。金根姬一下就能想出来,她轻松的回答道:
“这我知道,当时是国民党新编第十一军第八师三团七连的炊事班,我虽说是新四军退伍的战士,可搜集敌人的情报也是我责任,我说的没错。”
“把番号记下来,这就是档案,一定要记下来”三号首长说。
胖干部点点头,记录下来了。接下来胖干部继续问:
“你和马银砖是什么关系?”
“那是解放以前的事情了……我们算是夫妻关系吧。部队向北走,在邯郸战役中,部队被打败了,我们成为了国民党的溃兵。后来我随他一起从河北到河南,几经周折到了安徽省,我们两一起回到马根砖的老家,安微省蒙城县马集乡。”
“你为什么要和金银砖一起跑?”
“那个时候,我一心想回到朝鲜去,对形势也不了解,马砖说他家乡有和共党的游击队找到游击队就可以找到新四军……可是到了马集后见到游击队,可是没有见到新四军,那里仍是蒋管区。我无法回是祖国……彻底的失望了。后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和马银砖结婚了,只过了两年多我没有生育能力,到后来又离了婚。”
审问进行到半夜时间,专案组是有问,金根姬是有答,他们收获颇丰,资料满满,但所有的人并不感到饱,汽油灯快没有汽油了,灯光暗了下来。
这时候,戴眼镜的瘦高个从一叠材料在找什么文件,会议室很静,只能听到汽油灯发出叽叽地声响。
“哎,你会说朝鲜语吗?”过了一会儿,三号首长亲切地问。
奇怪一个首长怎么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他一直不相信我是朝鲜人,还是想活跃一下这沉闷的气氛呢。当然,他提出的问题只是闲聊,不作记录。
“会,当然会喽,我说朝鲜族人,在朝鲜长大的……你能听得懂吗?”
金根姬看了三号首长一眼,这时,他已经软了。他已经是抱着两只胳膊,爬在桌子上,两眼似睁非睁的样子,好象是在睡觉。
“呵呵……我不懂朝鲜语,不过我的爷爷懂朝鲜语,清朝的时候他是抗日将军嘞,在1890年到过朝鲜抗日,在战斗中坐骑阵亡,爷爷肚子被日军破了腹……听我父亲说过,我有一个奶奶也是朝鲜人。”
“说起来,你们算是英雄世家……你没有去过朝鲜吧?如果过去……兴许可以见到奶奶的。”
“呵呵……没有,”三号首长捂着嘴笑了,“抗美援朝鲜时,我就想去朝鲜,我是个残废军人,组织上不批准。”
这个时候,戴眼镜的瘦高个把那份文件找到了,就是那张发黄的介绍信,他站起来,向金根姬认认真真的读了一遍。然后又问:
“这张介绍信你熟吗?”
信是在他的手上,没有递给金根姬的意思,她看太不清楚,只好走上前去,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她认识那封信,一下兴奋起来,象是见到了新四军老战友一样。
“熟、熟,是团长章成生亲笔写的一封介绍信。不过,我还有一份新四军退
伍证书呢,这两件主要的东西是放在一块的呀!”
此时此地,真是久旱蓬甘雨,让金根姬感到特爽,不知怎的,她突然做个滑稽鬼脸。想不到自己的一封信会保存到现在;想不到关心她的人无处不在。但随后一想,保存个封信的人,说不定是自己的熟人或战友——又一次兴奋起来。
“新四军退伍证书?你还有退伍证书吗?我们没有找到你的新四军退伍证书。”三号首长说。
尽管三号首长说话的声音太冷谈,可传到金根姬身上,确充满着火一样的温暖;瘦高个与胖干部,相互对视一眼,胖干部摇一摇头,接着瘦高个也摇一摇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三号首长的审讯态度,无形之中感染了在场的人,戴眼镜的瘦高个说话也温和了许多,也不在那样生硬。
他走出原来的位置,继续提问:
“没错,这张介绍信是章成生团写的,据我们了解,章成生团长于一九四五年十月三日,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一九四五年十月十二日,一位新四军女战士在安徽省蒙城县锅北公社双桥大队,遭遇土匪袭击,最后光荣牺牲。她的字名叫金根姬,而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