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为什么原本自己给自己取的,好端端的一个红军的伟大的英雄的名字,后来变成了一个带有侮辱性的等同于茅屎盖一样的绰号了呢?
全是白老鼠!这个卑鄙肮脏可恶的臭老鼠搞的鬼!
我小时候的形象是这样的:脸上肮脏得看不到肉色,只有两个眼睛的圈圈还稍微有点白的味道,然后就是眼白是纯白色的了;手上是一层厚厚的污垢,这层污垢像铠甲一样的坚硬;衣服油腻破烂分不清布料原本的颜色;上下排的扣子经常的扣错,在衣服的中间隆起一道山一样的皱折;裤子穿在身上时,裤裆从来没有穿正过,两个裤脚总是一高一低的……娘老子对我只有嫌恶,她老人家后来又给我取了个外号:茅屎盖!
怪只怪我自己!当初自己取“毛连长”这个名字时,没想到“毛”“茅”谐音!
白老鼠一听到我给自己取名叫“毛连长”时,就阴险地奸笑个不停。
我雄纠纠地走到他的面前,质问他:白老鼠,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再笑,我打死你这只小老鼠!
白老鼠摆出了一副要和我大干一架的架式,说:当然好笑啦!呵呵,毛连长!呵呵,真是个毛连长呀!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十分瘦弱,几乎是皮包骨的干柴棍,那时,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便把态度放软了下来。
我说:那你说,我这毛连长,有什么好笑的?
白老鼠说:你这个“毛连长”,不是我们听的故事里的那个红军的“毛连长”,你是“茅屎里的连长”!你是茅屎盖连长!哈哈哈!
我气得把两颗牙齿都咬碎了!
当时,我正在换牙,正好,有两粒牙齿从嘴里掉了出来,我吐到白老鼠的脚尖上,接着,又吐了两大口的血在他的脚背上。
我恨自己不是真正的红军的毛连长!
我恨死了我自己!
如果我是真的毛连长,我要掏出手枪,一枪毙了他那只死老鼠!
【127】
和毛连长是我的诨名一样,白老鼠这个外号也是他诨名。
白老鼠的诨名是我给他取的,缘于他的大名里有一个“白”字,人长得跟老鼠似的猥琐,又总是在人家背后搞些小阴谋诡计,总想要害人,结果总是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烂脚。
白老鼠的诨名一直跟随他到死,因为他没考上大学。
白老鼠初中毕业后,就在农村当农民,后来,又做了好多年的杀猪宰羊的屠夫。
在我们村子里,不管大人小孩都叫他“白老鼠”,他的真名几乎被人遗忘了。
但是,我的诨名在村子里却很少有人知道了,因为我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农村,到外面去做了国家干部。
就算有几个小时候的伙伴,他们还记得我的诨名,当我回到村里时,可是,谁还敢叫我的诨名呢?!
每当我过年过节回村探亲时,他们个个都毕恭毕敬地叫我的大名。那些辈份比我高的,也跟着他们晚辈称呼,叫我玉哥玉叔;那些辈份比我低,更是叫我玉爷玉太的,有几个老头老奶奶,也玉叔玉爷的叫,叫得我都忘记了自己应该叫他们什么了,真是摇篮里的是爷爷,拄拐棍的是孙子了!
可是,白老鼠为什么说是我杀了他呢?
难道我真的杀了人,自己却浑然不觉?
杀人的事,开不得玩笑,可要认真的想一想呀!
【128】
我努力的想啊想,想得脑壳都要破了。
啊!我记起来了!
我真的记起来了!
……这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时,正是我自认为在官场春风得意前途无量的时候。
人啊,总是被魔鬼蒙蔽住心智,什么前途啊事业的,说穿了,就是权力美女和金钱!
啊!权力美女金钱,
欢娱无限红尘……
一回想这些事情,我就觉得我自己在黑暗之中轮回了几万劫,到今日才重见天日啊!
佛祖渡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
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复生生。
若知有色还无色,须知无形却有形。
色即是空空是色,空空色色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