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家、诗人文粦论宁芩的文学创作(一)
【简介】这是一篇精彩绝伦的关于作家宁芩的文学创作评论,让人震撼。初看此文,便被深深吸引,从初时的好奇到转瞬之间的震撼再到最后的折服,不得不说,这是一篇精彩、成熟、理性的评论,它不但详尽地评述了宁芩小说的优点,更理智地指出了缺点和写作的方式的转变。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在淋漓尽致分析评论的时候,竟然详尽地分析出一些小说的创作状态,尤其是心理状态。小说写作是一个漫长且心理挣扎的过程,是否一如既往的坚持,还是有所改变,作者在分析宁芩小说的时候都有敏锐地评论,甚至对一部小说的前后状态都指出区别,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作者耐心度、敏锐度。这个评论篇幅较长,从宁芩小说到世界名人小说再到中国小说,都有所涉猎,用类似的思维创作方式到抒写方式,从人性写作到兽性写作都有让人酣畅淋漓地评述。用作者的话说:宁芩小说从张扬神性﹑构筑神性,呼唤神性转而探寻人性。在历经黑色的现实风景﹑破灭的爱情神话、迷乱的悲观绝望的艺术人生后彻底导致神性的幻灭,进而走向神性对立面——兽性。这种创作倾向性转变的结果是,创作的真诚严肃都大打折扣。宁芩是江山里涌现出一个不可多得的写作怪才,他对文字的膜拜,对人性的探讨,对写作高度的追求,对世界的蔑视与展现,对写作方式的不断突破,都让人敬佩。如作者所说,假以时日,宁芩小说会更富有才情,前途不可限量。而这篇优秀的评论,深刻、生动、理智,且趣味横生,毫无古板说教之意,读来让人感叹不已!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
序言
我是那个躺在雪地里的婴孩……
上帝啊,你放我去天堂!
我知道,进入天堂的门,是一扇很窄很窄的门!
——宁芩《在灵魂的深深处》
在一个技术主义蔓延的时代,在一个神袛消失、信仰湮灭的时代,在一个历经纯粹的意识形态的统治,又转而为实利、金钱和欲望统治的年代,一个个体乃至一个民族应如何重建它的心灵支点和精神家园?应该如何找寻它生存的终极意义和哲学彼岸?这是每一个面对灵魂写作、面对经典写作和精英写作者无法回避的重大课题和文学担当。
写出《狂人笔记》的宁芩就是一个“属魂的作家”,这里所说的魂既不是理性的也不是非理性的,它是指思想、意志和情感以外与终极存在状态中的人的内有之“灵”。它不是把人仅仅放在经验的层面上,而是把个体人的价值与超个体价值结合在一起,把人的生存引入神圣的本源,由此诞生了属于自己的神圣景观。这个神圣景观有三个部分有机构成:信仰的对象是道德自我完善的神圣象征,即人对于正义纯洁的确信总和,它是恒久不变的、庄严神圣的;信仰的目的是基于对生命的虔敬之心,是对个体生命的尊重和负责,是个体生命在追求永恒的价值关怀之中而获得的超越;信仰的情感体验是虔诚、敬畏、热忱。在宁芩身上有着一种与这种存在本源力求契合的要求,这要求植根于宁芩的生命深处,呼唤神圣的启示和不灭的信仰。在《狂人笔记》中,他通过与神圣存在发生关系来确定人的存在,面对“上帝”来寻找人的位置,追求神性价值的超验立场,将生存价值和信仰和真实的建立这一问题重新提出,并深刻剖析了人们的精神危机,显示出一种难能可贵的严肃和真诚。
以《幻灭的春天》为分水岭,宁芩小说从张扬神性﹑构筑神性,呼唤神性转而探寻人性。在历经黑色的现实风景﹑破灭的爱情神话、迷乱的悲观绝望的艺术人生后彻底导致神性的幻灭,进而走向神性对立面——兽性。这种创作倾向性转变的结果是,其后来的作品无论是《发现华南虎》﹑《艳遇的夏天》还是《魍魉乡村》在审美艺术和思想力道上都无法与《狂人笔记》相媲美,也使得他在《狂人笔记》中所表现的的难得的真诚、严肃的可贵态度大打折扣。
《发现华南虎》初露兽性端倪;《艳遇的夏天》时而真诚,时而戏拟,越到结尾处越荒诞地失真,在审美权重上难以平衡(《魍魉乡村》亦是如此);《魍魉乡村》中对兽性的展示更是肆意泛滥﹑一览无余。尽管作者借用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外壳,但却无法让人感受到与略萨、马尔克斯这些拉美的“魔幻大师”有多少在美学上相似的孤独。当然这种对兽性的抒写,可以看成是作者的神性的视点所在,即——“置身神界看人界”,用神性的终极观点透视人世的一切罪与罚,爱与恨,救赎与毁灭,并把这一切归根于神性的丧失。然而就其对兽性抒写本身,却有极大的问题。作者始终以客观、冷漠、无动于衷态度,来看待人类这些最原始的本能,并用类似外科手术式的方式解剖、放大、聚焦、细描欲望的冲突,感官的泛滥淹没了灵性的思考,使本该张力无限的文本本身,变成了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庸俗简单的注解。由于这些小说中人物缺乏自省的勇气和自我救赎的态度,而且作者是秉持着“不如让丑恶来开垦,看它能造出怎样的世界!”一种闻一多式的绝望的暧昧的态度,不曾为他的人物提供神性的救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