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山庄之上,正是张灯结彩,一行行的红旗挂在山道旁的树枝上,新红洗旧绿,怎晓得是多么灿烂的景象。仔细看去,那些红旗上都用墨笔画着一只鹰头,那便是霸刀山庄的章饰
再仔细看去,这些红旗都是用丝帛做的,秦敬便抿了一抿嘴巴,他真的弄了一顶书生帽子,还背了一个拉牛牛的箩筐,。整一个赶热闹的书生模样。身上的衣衫也是华贵的,只是手臂上的破洞来不及缝补,便只能随便绑了一段粗布。
他这样笨重一身,也只为防着遇到步鹰等人,却料想到步鹰先于他出发,想必现下已经在霸刀的内堂喝茶了。自己怕是小心得过分了,原是太过于介怀那个黄衣姑娘说的话。这时候他总算记得那个黄衣姑娘来了,但现在他一心寻得妖女要紧,想着要是寻到了妖女便回到树下等那个姑娘,跟她说清楚个明白,那她也不一定会杀了自己。
秦敬这人,平日是心细的,就是遇到了女子之流,总会呆愣十分,说来也是奇怪,只能说真是不通情趣了。若是阿芙能被他三言两语说服,那便不会是玉艄月宫右使了。这人想着事情,步伐不觉轻快起来,竟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这一撞便听见一声倨傲:“小心儿!别撞着了咱奕雪山庄的少爷。”说话人是个弯着腰的老奴,但气势却不像那弯着的腰,反像是这一带的杉树木,直朝天际冲去。
“对不住……”秦敬低头别脸,虽说那是号称奕雪山庄少爷的人,却也不敢看上去撞到的是何人,只怕万一步鹰真的在这路上。只能见两人衣裾,一黑一白。
便在此时,也真是无巧不成书,那最上的山门上便来了人。步伐匆匆,一看见那俩一黑一白便抱拳说话。“在下步鹰,乃庄主胞弟,总算看见两位少爷郎了,庄主已经等得急了,怕咱们家老奴怠慢了两位少爷。”
“前辈多礼了”这人声音温文尔雅,却透着生活,想来是个好相处的性子。“折煞怀素了。”
“步叔叔家的奴仆自然是管教得极好,不过对着奕雪山庄自称‘咱’,也算是胆子大了些。”这人的声音高低竟与那人一般,可声线间透着凉薄暴戾,声声字字都是嘲弄。“怀墨不善言语,多有得罪,步二叔叔也不要怪罪去。”
步二叔叔……这是什么称呼,便连秦敬这惯常一般正经的人也要笑出来了。
步鹰自然颜面无光,便要挥手去打那个老奴,老奴想着被步鹰打这一个巴掌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便立刻跪下来了,磕着头说道:“二爷饶命!”
“哼!”步鹰哼出一声来,这红旗路上,一直是三三两两走着些江湖人士,正是高矮肥瘦,奇形怪状,什么都有。
步鹰不欲失礼于人前,便对着两位少爷大声笑了几句:“区区奴仆!微不足道,要是两位少爷不喜欢,咱就绞了他嘴巴来炸脆了给两位少爷送酒。”
“怀素怎敢当。”这是白衣人说话,秦敬看见白衣人说话间,便要一只脚踩向黑衣人,黑衣人却是避开了,白衣人便紧接着攻来。
这两人脚步交错更替,之间快如繁华落英,又如风吹飘雪,疾如风,迅如电。秦敬也得好难才看见其中一两个动作,想来别人看见的,却是这两人分毫未动,却有尘土自扬。这就是狂雪癫风岳雪初的儿子们,出招果真是快如闪电啊。
“这儿的尘土怎这么多……”便连步鹰这般的高手也看不见似的,说出了这一句。他便皱眉拧起老奴的手臂:“这儿那么多江湖人士走动,要是污了脚底,便失礼咱们霸刀!你快些寻物什来扫一扫这儿的楼梯!须得一尘不染了才可吃饭!”
秦敬自出了一身的汗,这道楼梯,乃是有名的霸刀千步梯,要着一个老奴去扫,真是折煞他了。秦敬心下过意不去,便想开口。
却被白衣人抢先了,白衣人与黑衣人的缠斗也止,向前一步抱拳说:“步二叔叔不要听怀墨乱说话,这老奴只是护着我俩心切,想来他以为我俩是替父亲出席步叔叔这比武招亲的贵宾,便是得失不得,急中才言语有失。”这白衣人说话真是得体,温文的性子,想来日后也能与他好好相处。
秦敬刚安下了一颗心,便听见白衣人顿一下又说:“就是这比武招亲办了起来,这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傻子便多了,就连这样的文弱书生也赶了热闹来,可别被人打得七窍出血,死在台上才好……”
秦敬听闻此言,心中便想着,还是收回刚才的心思好,其他书友正在看:。毕竟能养出师娘那般的女儿,这岳家的人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过,这比武招亲还能打死人,难道是签了生死状的?
“我就说,步叔叔这样子不是让落红妹子难为么?比武招亲,意思意思便可,为何要签生死状,怪不得落红要逃跑。”黑衣人如是说,这一下白衣人可是稳当地才到了他的脚。
“诶诶!我大哥的性子,就是大家尽情打斗,这样才快活!咱们打完出一身汗,喝它几十八斤酒,那该多畅快。”步鹰用力拍在了黑衣人肩膀上,便连秦敬听见都觉得痛。黑衣人不说话,却好像是打开了手中的一柄扇子。
白衣人低头暗笑,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