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初中还仅仅局限于疯狂地学习无穷无尽的各种知识,那么到了高中,随着不同学科的交错关联,言羽渐渐地开始搭建起自己心中的架构来,其世界观便如大地与苍穹,慢慢地延展,拓开了一往无际的极简却又最复杂纷繁的结构来。讀蕶蕶尐說網
其中最大的感受,就是赫然发现,世间万事万物,竟然如此相通,相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无比神奇。
比如言羽从小就很喜欢打乒乓球。一直觉得乒乓球擦网时都说“奶提”,“奶提”这个词实在太怪异了,完全和乒乓和网子没半毛钱关系,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样说。
后来学了英语,才突然醒悟过来,一下子明白这个“奶提”就是英文“网”的译音NET。而方波听了言羽的解释,顿时服了,觉得言实在太有好奇心和学习钻研精神了,有他这样强的求知欲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学习精神,相信这世界上还真没有多少事是他弄不清楚想不明白的。
那时候言羽除了学习,打游戏非常厉害,可以说是名震九中附近的通锦桥游戏场。最早的街机其实程序比较简单,如果掌握了技巧,打飞机或者打街霸,一个币投进去了可以玩很久,甚至打通关了还可以接着继续玩,就经常有人能像言羽一样一个币打一两个小时都完不了。
所以后来游戏厅老板看见言羽去了,就经常直接塞给他一大把游戏币,让他去负责去把整个游戏厅清场,就是投币去和别的人PK,一旦有新的投币进去,那些人原本和机器对打的模式就会直接切换到和新来的人对打,然后胜者才能继续和机器打。
言羽经常噼里啪啦一会儿就把整个游戏厅的人全部扫一遍,打遍天下无敌手,每当这时,身边就会聚集好多人围观,有些不服气的人,还会不断投币进来和言羽对打,场面好不热闹。
有时候九中的不少同学都会来给言羽加油,还一个劲儿地吹嘘言羽是“通锦桥街机霸主”,言羽对此却只是一笑置之。
在他看来,打游戏也和语文课上学的课文《卖油翁》一样,只是一份熟练功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唯手熟耳”。
就像鲁迅先生把喝咖啡的时间用于写作一样,自己把本该吃饭吃面吃好吃的东西的伙食钱,都省吃俭用只吃干锅盔省下来了,再把同学们吃饭甚至上晚自习的时间都用来打游戏了,这还打不好,那才是奇怪了。
中学期间,绝大多数同学都极度讨厌文言文,认为那些过去的文言文太晦涩难懂,没必要学。但是在言羽看来,正如鲁迅受章太炎影响深爱文言文一样,言羽也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有中国古代文人的气质,发自内心地喜爱文言文,每次考试言羽的古文部分基本都是满分,文言文稍微考得难一点,他就立刻可以和其它同学拉开差距。
在他的眼中,很多的古文,包括被老师罚抄了几百遍的《鱼我所欲也》,都代表着那些与老师和同学们一起相处的快乐而难忘的时光,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洗礼,只要一提到那几个字,也会瞬间闪起异样的光采。
而这时的言羽,因为喜欢高辉的曲、田蓓的舞、杨琴的画、方波的歌,喜欢各种各样艺术的美好,也越来越惊喜地发现,学习和生活之中,竟有如此多的异曲同工之妙,等待他去一一地发掘和领悟。
比如言羽因为喜欢鲁迅,所以爱屋及乌,也喜欢一系列与鲁迅有关的优秀的人物及其作品,无论是章太炎、蔡元培,甚至于也喜欢丰子恺的漫画。
而中国人的成语“爱屋及乌”,在英语里,竟然也很相似,只不过说的是狗:
Love me,love my dog。
鲁迅有一句话十分著名: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不过在言羽看来,鲁迅的牛的精神,一生之中还是太过于凄清苦闷,如果能再活泼一些,或许能更有生趣兴味。
说到鲁迅的孺子牛文学精神,却有一种艺术形式十分吻合,那便是李可染绘画中的牛。
李可染自称其为“苦学派”,其实精神风格和鲁迅的文学风格很像。1931年5月,杭州“一八艺社”在上海举行习作展,鲁迅为展览写小引,李可染的作品才开始受到注意。
水墨画是绘画的一种形式,更多时候,水墨画被视为中国传统绘画,也就是国画的代表。基本的水墨画,仅有水与墨,黑与白色,但进阶的水墨画,也有工笔花鸟画。在中国20世纪画坛,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李可染的牛,被人们称为20世纪“中国水墨四绝” 。当然中国还有很多动物画得好的,比如李苦禅的鹰、冯大中的虎、娄师白的鸭等。
在言羽看来,世间五味百态,如果只贪图于苦学一味,终究入了牛角尖,落了下乘,在言羽看来,无论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甚至黄胄的驴,都比李可染的苦牛要活泼有趣得多。
传统的中国人,在艺术上极讲品位,对题材很挑剔,说白了,就是不那么大众化。而毛驴,黑乎乎,脏兮兮,入不了大雅之堂的。但黄胄画的驴,不仅画出了毛驴的憨态可掬,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