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很大,一滴滴砸在地上,叫人瞧了心里不住颤动。
这样大的雨,就算待在屋子里,也只怕会冷得叫人遭受不住。更不必提,在外边待着。
手不自觉攥紧,林献看向江芷萱,语气里带着点沉重,“要……跟我走吗?”
小姑娘没回这话,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台阶,靠着大门坐下。
这意思是不跟她走。
但不跟她走,这人又能去哪呢?
“江芷萱……”
她话还没说完,那方埋头的少女闷闷地开口打断,“林献,你走吧。”
算是明晃晃的拒绝。
“林若音,走吧。”
谢予走上前来,深邃的眸子直直看着她。
林献深深地看了江芷萱一眼,最终收回目光,罕见地带着几分落寞,转身跟谢予走了。
真正走入雨中,她才发觉这雨有多大。
已经走远了些,回头望去,那抹身影还是杵在江府门前,她忽然想往回走。
手被人拉住,谢予淡淡开口,像是为了宽慰她,“我让折风看着的,不会有事。”
“我们走吧。”
林献心中自嘲一声,回去做什么呢?这人现在应该也不想见她。
于是跟着谢予接着往前走,步步不回头。
*
雨势渐大,一滴滴狠狠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响声。
街道两旁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昏黄的光芒在雨幕中跳跃,显得愈发朦胧。
屋檐下,水流如注,形成了一道道细密的水帘,遮挡了外界的视线。
在先前两人走远后,江府门前多出道撑着伞的身影来。
听见响动的江芷萱抬眼,看清来人,磅礴大雨中,听见他问,“不跟他们走,那不如跟我走?”
她已无处可去,所以在这人冲她伸出手的时候,也注定无法拒绝。
*
天色太晚了,宫门只怕早已落了锁,林府上下也早该歇着了。
林献原想着找家客栈凑合一晚得了,却生生被旁边人带回府上。
进了前厅,屋中早燃了一盆炭火,烧的正旺,倒是暖和。
谢予让她坐在一旁,随后找了块手帕替她擦了脸和手。
雨到后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尽管他有心护着,还是叫雨给淋了。
才擦完,问情端着两碗肉粥上来,“主人、二小姐,你们没用晚膳,应该饿了吧?”
将手中东西搁下,他面露恭敬,“水已经烧好了,一会儿便可以去沐浴更衣。”
谢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挥手让他先下去了。
走到桌前,端起其中一碗肉粥递给林献,“小心烫。”
他随手拿过另一碗在她身旁坐下,看着碗中的肉粥,淡淡开口,“我府上……没有女子的衣物。”
才舀了勺粥正准备喝的林献手上忽然一顿,默默扭头看着他,“府上就没个丫鬟嬷嬷吗?”
“没有。”
闻言,她默默又转回来接着喝粥,漫不经心回了句,“那问情的干净衣裳给我找一套也成。”
她倒也没这么娇生惯养,要不是身上这件衣裳湿了,不换会生病……
“干净衣裳?”
“嗯。”
虽说林献不太懂,她分明前一句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为何这人还要多余问一句,但到底还是回了句‘嗯’。
汤勺搅动着碗里的粥,谢予眸光深沉,低低回了句,“好。”
*
然后当林献真的从问情手里拿到要换的衣裳时,皱着眉翻看了两眼。
是她没见识了?问情的衣服料子这么好?
沐浴梳洗过后,换上干爽的衣裳。今夜发生的事有点多,搅得人心绪大乱,倒是不怎么睡得早。
于是便也没乖乖待在房里,而是照着有遮挡雨的地方走,在谢府走了一圈。
谢明非作为当朝帝师,虽说平素看着算是清廉,府邸自然是不小的。
只是这么大座宅子,府上却没什么人,显得空落落的。
雨势早便小些了,但也没停,淅淅沥沥下着,平白讨人心烦。
上辈子她与谢予的交集不算深。起初是伴读时候彼此看不顺眼,斗过几遭,后来两方争权夺势的时候有过交锋,最后他南下攻京城,她连他面都没见着。
除此以外,也没什么了。
上辈子莫说帮衬一把,不落井下石便算好的了,所以更不必提来谢府过夜了。
这一世改了伴读制度,虽说多了些交集,也还算是在斗智斗勇,只是怎么感觉,有什么地方悄然间变得不大一样了呢……
夜渐渐深了,外边风大还落着雨,倒是有些冷。
林献对谢府好奇不假,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没来过的大宅子,逛过一圈也没什么新奇的了。
便也拢了拢衣裳,转身往屋子里走。
*
翌日清晨是被一道敲门声吵醒的。
“二小姐,你的衣物已经洗好烘干了。”
林献起身下床裹了外袍,便去开了门。
从问情手中接过昨日换下的衣裳时,指尖温热,似乎是在炭火旁烤了许久,刚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