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帷安,为何说她醒来会疏远我?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业暝修长的身躯微微颤抖,两只好看的眼睛已布满血丝,似是含了一层泪。
阿鸢爱他,怎么可能会疏远于他?
叶帷安信步走到床边,探了探苏如锦的脉搏,他知道今日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还不能劝说业暝放弃唤阿鸢的魂识,恢复苏如锦的记忆,那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郝元佳竟然换了业暝的黑线香。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业暝,你真的想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确定能承受得住?”叶帷安看向他,浑身运筹帷幄的气势,话里话外是试探和诱惑。
关于阿鸢的一切,业暝当然想知道。
可他也于叶帷安话中听出些门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些事有可能会让阿鸢远离他。
业暝不屑冷笑,还在保持最后的体面:“你不就是想靠着这个事实,来做最后一搏,让我恢复你的苏如锦的记忆?”
倒是个聪明的,叶帷安也不掩饰,点点头缓开口道:“那我便将所有事实告知与你,那日是阿鸢的母亲派人将她送回寺庙,因其母不忍心看她带着一身伤还哭哭啼啼,更不忍心她嫁一个已死之人。于是连夜派人将她送到寺庙,然后……”
房内众人大气不敢喘,随着叶帷安话往下思索。业暝也握紧了拳,心跳加速,却不敢往下想。
“第二日,阿鸢的父亲知道她送走了女儿时,正好兰哥儿家的人也在场。他碍于面子只能将夫人打骂了一通,并说立马派人去寺庙接回阿鸢。就在此时,阿鸢的母亲……突然跪下祈求,并说愿意一命换一命。”
听到这处,业暝就算不愿意去想,也逼不得已地猜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瞬间睁大了眼,眼底浮现一抹不可置信。
郝元佳也停了眼泪,微微蹙眉,不免地去想:若阿鸢的母亲也因此事而亡,那阿鸢和业暝之间就有一条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谁也不愿意在面对爱人时想起自己平白死去的母亲。
所以,这条鸿沟连接生死,不管业暝用几世也填不满,只要阿鸢醒来,她就会想起母亲的死。
叶帷安继续道:“阿鸢的母亲,撞墙而亡,临死前只留下一句话,希望阿鸢的父亲放过女儿,不要再去找她,任她自生自灭就罢。还对这兰哥儿的家人道了歉,并说她先去地府一步,陪着兰哥儿走一遭,保护他不受恶鬼欺辱,只求兰家退亲。”
业暝蹒跚倒退两步,眼中的震惊和惧怕毫不掩饰,他想起那一世,阿鸢不断跟他说带她离开。想必是不愿留在这个伤心地,若他当时带她走,她就不会知道母亲因她而死了。
叶帷安接着道:“一命抵一命,兰哥儿家里没再说什么,毕竟他们也知道兰哥儿的死是意外。平白赔上阿鸢母亲一条命,心中也觉得愧疚。便退了亲,任由阿鸢父亲处理此事。”
业暝眼中已经积蓄了一窝的泪水,眼看着就要滚落,却始终没落下。
他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否则后来,阿鸢的父亲为何要再次将她从寺院带走,还嫁给一个年龄大的老男人,被折磨致死?
业暝颤声问:“后来呢?这事还没完对不对?叶帷安,你快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叶帷安握着苏如锦软烂无力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的确没完。阿鸢的母亲撞墙而亡后,阿鸢父亲看着原本和乐美满的家,一朝妻离子散。精神大受打击,一夜之间乱了神智,絮絮叨叨、迷迷糊糊,没个几天就疯了。”
业暝跌坐在椅子上,张着嘴说不出话。
一屋子人都皱紧了眉头,面色惋惜,只是一段恋情就遭得人家家破人亡,还怎么有勇气让她恢复记忆。若是阿鸢真的记起这一切,睁开眼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业暝吧?
业暝显然也深谙此理,他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平息,这几百年无数的记忆涌现。
更不仅是这段事实,百年来他踏寻整个东洲,从未停下。不断求经悟佛,不断投入轮回,不断生不断死,不断找自己的转世和阿鸢的转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唤回曾经的阿鸢。
难道,都是白费的?
都是自己一腔的执念?
若是早知道背后的事实真相是如此,他当初根本就不会堕魔,他会在那一世死在阿鸢的尸体边,陪着她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如今,阿鸢的尸体早就混于大地。
业暝还陷在自己的回忆和痛苦中,叶帷安话还没完,他眼中蒙着一层寒霜,继续朝业暝心口刺刀子:“业暝,若是当时你早些带阿鸢离开,她就不会死了。”
业暝这才想起,若是阿鸢的父亲疯了,为何又会派人去接阿鸢,送她出嫁呢?还是嫁给那么一个畜生。
叶帷安道:“阿鸢的父亲疯癫之后,满脑子以为兰哥儿没死,以为夫人没死。于是被人以此钻了空子,骗他替兰哥儿下聘,来娶阿鸢。但实际是嫁给那个想拼一个儿子的老男人,阿鸢的父亲便糊里糊涂将女儿嫁了出去。”
“后来……业暝,后来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
后来,那个男人知道阿鸢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