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祈的着装十分简约,一件洁白的衬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西裤,但他浑身却散发着一种阴戾的气息,仿佛是从某个阴暗潮湿的森林深处钻出来的一条毒蛇。
那纯净的白色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纯粹与干净,反倒将他的阴沉衬托得淋漓尽致。
曾经的薄祈并非如此,至少薄肆从未将他与薄佑臣、薄征嵘等人相提并论。
然而此刻,薄肆不禁感慨,“蛇鼠一窝”这个词语竟是如此贴切。
薄祈在薄肆身前停下脚步,双手悠闲地插进裤兜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轻声道:“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薄肆实在没有心情与他多费口舌,绕过他往前走。
“怎么,你这是要落荒而逃吗?”薄祈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觉得这位渔翁会不会就是你那位好兄弟顾言勋?”
薄祈的语气愈发得意起来,继续说道:“真没想到啊,你就这样输了?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才知道消息,而且还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真是可悲啊!”
薄肆:“……”
他双拳紧握,回过身来。
要不是顾忌着桑田,薄祈现在连站在这里的机会他都不会给,他却不知死活的在这跟他叫嚣。
“不想死得难看,就给我滚!”
“滚?”薄祈笑出声来,“是你以后都要从桑田的世界里滚出去了!就像墙上的擦痕,直接一铲涂料就能全部抹杀!”
薄祈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一道道震颤胸腔的笑声敲在薄肆的耳膜上,从耳膜一直到胸腔,再由胸腔传到四肢百骸,一天的郁结全部集中到胸口,遏制不住的想爆发,却被薄肆口腔咬出的血流深深压制住了。
满口的血腥逆流,让充血的大脑有了片刻缓解,冲动被扼杀住,才不至于让他一拳揍死在他面前叫嚣的狂徒。
“怎么?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样冲我开枪?”薄祈不怕死的挑起眉梢,“来啊!开啊!我求之不得!”
冲动真是按捺不下去了!
薄肆手指被捏得咔嚓作响,可一想到这可能是个陷阱,他动手只会让桑田更恨他,他缓缓松开了手。
下一秒,一个拳头直直冲薄祈面门砸了下去,他毫无预料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随后迎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让你嚣张!我让你张狂!肆哥是你能拿捏的?”
“我和肆哥玩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这就学会玩阴的了?”
白彧揪住薄祈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又是一顿暴打!
“你大可以去跟桑田告状我打你了!我就打你了怎么样?”
“我打死你!臭沟里的老鼠!”
“白彧!够了!”
薄肆厉声开口,白彧这才松开薄祈,从他身上起来,“下次别叫我遇见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白彧接过欧阳恒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薄肆睨他一眼,“打人也不注意点,他值得你破皮?”
白彧笑得爽朗,跟在薄肆后面往前走,因为兴奋,手没了顾忌,搭在薄肆肩上,“气消点了吗?我跟你说,这种人就该打!”
“嗯。”薄肆淡笑一声,可笑容不达眼底,里面是千年不化的冰川和无法释然的伤,白彧感受得到。
“就这样放了这阴险小人?”白彧找话题,免得薄肆想起桑田和顾言勋的事难受,能打岔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然呢?杀了他?”
白彧没了话,还真不能杀了他。
……
这边,贺铭箴挣脱掉保镖的束缚,睨了顾言勋一眼大步离开。
桑田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打了人他还拽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薄肆就是一丘之貉!
她本想让人拦住他给他点教训,却被顾言勋抬手阻止了。
“没事,让他走。”
桑田瞪了贺铭箴一眼,让他走了。
桑田扶住顾言勋,帮她擦掉嘴角的血渍,语气责怪,“你怎么不还手?”
“我和薄肆多年兄弟,我不告诉他你还活着,又和你结婚,不管事实如何,都是我亏欠他,被打一顿,我心里也好受些。”
桑田心里难受,“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不让你告诉他的,你在中间也很为难。”
顾言勋拍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慰,“帮你也是帮我,你不用自责。”
桑田“嗯”了声,心里的难受并没有减轻,反而开始担心薄肆会不会对顾言勋不利,毕竟薄肆那人阴晴不定暴戾恣睢,指不定干出什么。
“我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这里是海城,又不是薄肆的地盘。
只是他知道了姣姣娆娆是她的孩子……
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孩子的身份?
想到这里,桑田心往下坠。
她让保姆和保镖先把孩子带回去,自己陪着顾言勋去医院。
顾言勋摆手,不太想去,“就是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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