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外,薄肆静静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贺铭箴皱着眉头走过来,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他:"先去把伤处理一下吧。"
薄肆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动也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沉默的雕像。
贺铭箴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再次说道:"手臂再不处理,就要废了!"
可是,薄肆依然无动于衷,盯着抢救室的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贺铭箴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叉腰站在那里,感到有些头疼。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倔强、油盐不进的人。
他转了一圈,冲医护人员招了招手,喊来一名医生准备在走廊里处理伤口。
医生看到薄肆的伤势后,心里不禁一紧。
这伤实在太严重了,必须要先去拍个片才行,而且走廊的条件也不好,万一在处理过程中弄疼了眼前这个男人,惹得他发火,自己的职业生涯恐怕也就到头了。
医生面露难色,看向贺铭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贺少,五爷伤得很重,要不您再帮忙劝劝,让五爷去病房吧,这样我们也好处理一些。"说完,他满怀期待地看着贺铭箴,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贺铭箴瞟了一眼薄肆垂着的手臂,那只手臂现在已经动不了,只能垂着,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挂件,上面血迹斑斑。
他手臂被林与笙砍了一刀,为了拽住桑田不让她掉下楼去,又硬生生拽了半个小时等着警察铺了安全气囊。
贺铭箴皱了皱眉,看眼时间,“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薄肆的个性他还是了解的,除了他自己改变主意,其他人无论怎么劝都没有用。
“她会没事的,就是失血过多导致昏厥。”伴随着多器官组织缺血出现衰竭。
当然,后面的话贺铭箴不会说,希望能抢救回来,但意外也时有发生。
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姜晚棠得知消息后赶了下来。
林与笙死了,从楼上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毕竟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人,她哭了半个小时。
她没想过他死,她只想让林霜死,她想把他留在身边继续当保镖。
却没想到他为了林霜,竟然去杀桑田。
对他的喜欢在他为了林霜死的时候消了大半,哭过后那些喜欢似乎随风消散了,开始担心起薄肆来。
要说恨,她痛恨桑田!
若没有桑田,林与笙不会死!
关键,薄肆是她未婚夫,他却事事都为她着想!
她蹲在薄肆脚边,手放在他膝盖上,被他躲开,她也不恼,神情担忧,“阿肆,先去病床上躺着,让医生给你治好不好?”
见薄肆不答,她继续道,“田田会好的,你坐在这也没用,我想她也不想她的小叔为了她废了手,她知道了一定会难过的。”
薄肆眼睛微微动了动。
姜晚棠以为她说的话有用,伸手想去扶薄肆进病房,被薄肆冷冷看了一眼。
就一眼,就足以震慑住她,让她不敢再轻易靠近。
贺铭箴怕这样僵着对薄肆伤势不利,吩咐道,“先就在这治吧,一会儿等桑田出来再去病房。”
医生无奈,“五爷忍忍。”
姜晚棠抿了抿唇,只好退后。
手臂上的刀伤刚处理完,抢救室的门就开了,薄肆冲了过去,“她怎么样了?”
医生样子疲惫,可看到薄肆又打起十二分精神,“五爷放心,病人已经抢救过来。”
薄肆松了口气,整个人散下来,“那就好。”
病房内,薄肆坐在床边,轻轻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帮桑田整理着那有些凌乱的发丝。
他动作轻柔细腻,生怕惊醒了她。接着,他又细心地将被子拉起,给她掖好。
病床上,女人面容恬静,却透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苍白。尽管已经输入了血液,但她的脸色依旧毫无血色,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紧闭双眼,仿佛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开来。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父亲正病重,胃癌晚期,治不好了,最多就是吊命。
久病无孝子,更别说滥情的薄老夫人,刚开始还经常去看他父亲,照顾他,嘘寒问暖,情意绵绵。
可得了癌症的人越来越瘦,到最后都脱了相,骨瘦如柴,眼窝深陷,整日躺在病床上等日子。
他母亲不再天天来,隔一天来一次,最后一周才来一次,一月来一次,来了也待不了几分钟。
他每次见他母亲,她都和周管家在一起。
他很小,不懂。
只知道周管家总是能把她母亲逗得眉开眼笑,连他都忘了。
没有父亲,母亲又忘乎所以,他在薄家越来越艰难。
他那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都不是省油的灯,恨不得把他和他父亲一起送上西天。
他活得艰难。
他知道家里新来了一个小姑娘,应该就是眼前这个。
她递给他糖,他不会觉得是好意,反而是别有用心,沾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也不无可能!
他抢过来,一把扔了!
女孩子“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