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笙站起来,走到她身旁,往楼下看了一眼。
40层的高楼,光是站在边上都让人腿脚发软。
林与笙却不怕,甚至笑了一下。
“林霜推了姜晚棠,害她流了产,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当天就让人抓住了她,要她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偿命!
我到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林霜从楼上掉下来,对,就是从这里掉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
我报了警,你猜最后警察怎么说?”
林与笙看向桑田,像是在等她的答案,又像是在自说自话。
他自嘲一笑,“警察说,她是自杀的!”
“哈哈,林霜会自杀?我自杀了,她也不会自杀!她是那么一个坚韧的女人,几次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她是被姜晚棠的人推下去的!”
桑田咬了咬牙,有时候就是这么黑暗,可你又毫无办法,她心里也很痛苦。
她一度怀疑,她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查姜晚棠查林与笙,这样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只是想知道姜晚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我错了!”桑田态度诚恳,语气更是发自内心的歉疚,只是说话的时候气息极其不稳,没有什么力气,断断续续的。
林与笙目光突然变得狠厉,如野兽般凶恶,“一句错了就完了?你知道吗?上一秒她还鲜活的有表情,下一秒她就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死不瞑目!
你一句‘我错了’就想推卸责任,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一命就要一命偿!”
桑田视线已经完全模糊,浑身都在冒汗,意识也不是很清晰,心悸的厉害,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
就算林与笙现在放了她,她也跑不了。
但她还不想死,林霜不是她杀的,她为什么要偿命?
“你该……该找……姜……姜晚棠偿命!”
“你是罪魁祸首!你最该死!”林与笙抓住她的胳膊恶狠狠的道,“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林与笙拔掉插在她肩胛上的刀,痛得桑田清醒了几分。
男人手里拿着血淋淋的刀,挑开绑在钢管上的绳子,将她一把抓到身前。
“钱!”桑田真的怕死,更怕被扔下去死得惨不忍睹,“钱……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算……算是补偿。”
“真的我想要多少就给我多少?”
桑田重重点头。
刀拍在脸上,又冷又黏,上面的血开始凝结,“你以为我傻,那三个绑你的就是前车之鉴!不仅得不得钱,命还没了!”
“说来你真是命大,我费了好大劲,才设计了齐暖来泼你硫酸,没想到你毫发无伤!”
桑田听到了重点。
她一直以为齐子的死是薄肆安排的,没想到却是林与笙为了假借他人之手害她。
“你真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
林与笙笑,阴恻恻的。
桑田知道,钱对他是没用了。
“你杀了我,我小叔不会放过你!”
“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和薄肆还有一腿。”林与笙勾唇一笑,“正好,他的账也一并算了!”
桑田不知道林与笙和薄肆还有什么账,不过她预感不好。
果然,下一秒林与笙就拿了电话过来,“给他打!让他过来!”
桑田自然不会打,林与笙这种疯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她不能连累薄肆。
再则,她现在连睁眼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更别说打电话了。
正在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林与笙轻笑道,“我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放了她!”
桑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很小,刚到薄家,什么都很新奇。
薄家又大又宽,吃的用的摆的很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有薄二爷在,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至少表面上是客客气气的。
她没有什么顾忌,天真的眨着眼,追着蝴蝶到处窜。
路越走越窄,越来越暗,她却没发现,只顾着抓蝴蝶!
忽然,她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她没哭,她妈妈太爱哭了,她讨厌哭,她是个坚强的小女孩。
她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绊倒她的是一条腿。
她顺着腿看过去,是一张冷漠的脸,正盯着她。
他长得很好看,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哥哥!
就是周身太冷了,仿佛和周围的静物融在了一起。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心情不好。
她从口袋里摸出好不容易从新爸爸那里得来的糖。
那可是背了一首《春晓》才得到的奖励。
她把糖递给他,软软糯糯的喊,“哥哥,吃糖,吃了糖就不会难过了。”
那个哥哥看了她一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糖扔了出去。
扔得好远,抛物线出去,掉在灌木丛里找不到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哥哥推开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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