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第一次踏入了精神病院,这里与她印象中的普通医院完全不同。
宽敞的大厅异常安静,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嘈杂喧闹的声音。偶尔能看到一名护士缓缓走过,但她们脸上都毫无表情,仿佛被生活折磨成了一副苦瓜脸。
桑田沿着狭长而幽暗的走廊往前走,那种阴森恐怖的氛围令人毛骨悚然。这场景简直就像是鬼片里的医院一般,诡异至极。
桑田小心翼翼地走着,终于走到了住院部,却突然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叫声传来,伴随着时不时的吵闹声,有时声音还会突然变大。
更令她胆寒的是,其中竟然夹杂着阴森森的笑声!那笑声犹如鬼魂的哀叹,回荡在空气中,让桑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双臂环抱胸前,跟上姜晚棠的脚步。
姜晚棠在一间病房前停住脚步,护士轻轻地打开房门示意她们进去。
待护士离开后,桑田才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侧身偷偷向里张望。
齐暖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依旧穿着那位好心大妈在烂尾楼里给她披上的衣物。
她紧紧拉住姜晚棠的手,仿佛那是唯一能拯救自己的希望之绳一般。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泪水不停地流淌,声音带着哽咽和哀求:"晚棠,请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完全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仅仅十平方米大小的空间内,只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架子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以及一个满是灰尘的柜子。这样简陋的环境甚至比不上大学时期的宿舍。
姜晚棠紧握着齐暖的手,同样满脸忧虑地问道:"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薄肆一定要将你送来这里受苦呢?"
齐暖拼命地摇着头,嘴唇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她只能愤恨地喊道:"一切都是因为桑田那个恶毒女人!是她陷害了我!"
姜晚棠看着齐暖唇边、脖颈处以及手臂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心中已然明白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她心急如焚地追问:"你这是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齐暖捂着胸口,泣不成声,只一个劲的求姜晚棠,“晚棠你帮我求求五爷,让他饶了我!你怀着孕,他不会不听你的话!”
姜晚棠样子为难,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尽力劝劝他,不过我不敢保证,你知道薄五爷的性子。只是你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暖看了一眼姜晚棠身后的林与笙,碍于面子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把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能够亲自去联系那些人呢?”姜晚棠扼腕叹息。
“我明明是让我的保镖去找的人啊,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这件事情与我有关的。”桑田也是十分懊恼,可如今再说这些已然无济于事。
姜晚棠一边焦躁地抠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显然正在努力思考着应对之策。
其实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她万万没想到薄肆如此大费周章竟然只是为了一个桑田而已。
他这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下桑田,足以证明她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薄肆和桑田之间的关系肯定远非普通的叔侄那么单纯!
齐暖生怕姜晚棠会因为某些顾虑而拒绝帮助自己,于是便开始不断地煽风点火:“桑田一日不除,你将来的位置都难保!叔叔和侄女……以后姜家的脸都会丢尽!”
姜晚棠想的可不是什么姜家的脸,那丢的是薄家的脸,她姜家最多就是不知情的受害者。
她拉着齐暖的手,“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还有我们齐家……我父母……”
这事,姜晚棠也知道,齐氏一夜之间破了产,齐父被查出偷税漏税近10亿,这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还有贿赂官员,财S交易,每一桩每一件都够进去喝一壶的了。
而这些都是薄肆的手笔。
姜晚棠安慰她,“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门把手转动,桑田立马转进了拐角处,等姜晚棠走了才出来。
她看了一眼齐暖的病房,她以为齐暖会报警,或者找机会再报复她,没想到被薄肆关到了精神病院。
桑田也说不出现在心里什么感觉,五味杂陈。
可一想到姜晚棠怀孕了,她脑子又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些感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鹿绽在身后提醒,“还要不要跟?”
桑田摇头,“算了,没有什么好跟的。”明天薄肆就要把外婆送出来,只要接到外婆,她就要离开金城,这里的一切也跟她毫无关系,她何必去挖姜晚棠的秘密?
回到酒吧,已经是晚上。
桑田洗漱完躺在床上,忽然想起外婆给她的书。
那天从疗养院回来就遇到薄肆他们来砸场子,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事,她根本来不及看。
桑田伸手打开卧室的灯,然后迅速从包包里掏出那本略显陈旧的书籍。
这是一本童话书——《一千零一夜》。它显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书皮已然褪去原本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