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只觉脑中一片轰鸣。
齐暖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清楚,她只听到了两个字——
怀孕。
姜晚棠怀孕了。
这么快就怀孕了,他和她在一起三年她也没有怀孕。
他每次都把措施做得很好,就算是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忍无可忍,只要没有那个他都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他从没想过和她的未来,一次也没想过。
齐暖还在声情并茂的诬陷她。
姜夫人爱女如命,听了齐暖的话,认定是桑田害了她女儿,也不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人设了,扑过来撕咬她。
薄老夫人更是直接叫了陈叔来。
桑田却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如同游离的丝线,穿过空气的层层阻碍,落在不远处靠着墙的男人身上。
他的脸被缭绕的烟雾遮住,只露出深邃而冷硬的轮廓。菲薄的唇紧绷,如同此刻他脑中绷紧的弦。断或不断,都取决于抢救室打开的一刹那医生的表情。
周围的环境似乎都因他而变得凝重起来,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他没有看她。
她来了这么久,一刻也没有看过她。
可他却看了无数次抢救室的门。
爱或不爱,直观明显。
他说,她只能是他的。
她心里清楚,那是他占有欲作祟。
可是心里也会梦想他对自己有那么点真爱。
就像买彩票,明明知道2块钱的彩票99.9999%中不了奖,可还是会去买。梦想着哪天突然被500万砸中,直接暴富!
对于薄肆,她也是这样的心理。
总是会去期望那0.0001%的可能性。
推搡间,头发被弄乱,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掌,身子朝后倒去。
身后正好是墙的拐角,头硬生生撞到棱角上,后果可想而知。
桑田闭了闭眼。
有那么一秒,她生无可恋。
薄肆神色陡然一变,心蓦地收紧。指尖一抖,烟落在地上,瞬间被急疯了的皮鞋踏灭。
下一秒,看到白彧闪身挡在了桑田身前,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僵在半空的脚,被他悄无声息的收了回来。
手还在抖。
他不动声色的揣进了裤兜,头靠在墙壁上,半阖着眼吸气。
直到胸腔里充满了氧气,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此时的桑田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白彧痛得哼一声,桑田反应过来,赶紧从他胸口起来查看他的背,“没事吧?”
背上恐怕已经淤青,白彧忍着痛摆手,“没事,小伤。”
桑田百感交集,她和白彧除了见过几面之外,并无交集,她完全没想到白彧会救她。
反观不远处的薄肆,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桑田自嘲一笑,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注意他?
姜夫人和齐暖皆是一怔,还想上手,没想到白彧突然横手将桑田挡在了身后。
白家,姜家和齐家加起来也惹不起。
一瞬间姜夫人变了脸色,立在当场。
似乎想到了什么,姜夫人又扬起了下颌,“白二少,这不关你的事,这个贱人害我女儿生死未卜,我今天定要扒了她的皮!”
白彧站到桑田前面,一脸不屑。
要不是看在她是薄肆未来的丈母娘,话都懒得说,也不知道薄老夫人看中姜家什么?
“我是在救你们,要不是我刚才护住桑田,你们现在就是过失杀人,是要坐牢的!”
姜夫人被吓住,齐暖更是不敢再上前。
薄老夫人见状面色难看,“白二少,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白彧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做事不着调,可他也见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人。
再说,这事跟桑田有没有关系还不一定,怎么就一口咬定了呢?
反正他就是看不惯!
更多的是,他突然有点可怜桑田。
看见她掉眼泪就觉得难受。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刚才若是他不出手,桑田怕是不死也得脑出血。
面对薄老夫人,白彧还是尊敬的,不能正面起冲突,他笑了笑,“老夫人说得对,我想着桑田好歹也是郁少的未婚妻,这刚订婚,未婚妻就被打进了ICU,这就不好了,我这也是为薄家着想啊!”
薄老夫人嘴角压了压,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陈叔!”
薄老夫人冲陈叔使了个眼色。
又拉住姜夫人的手让她放心,“晚棠是我未来媳妇,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孙子,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姜夫人知道薄老夫人的手段,也知道她是真的特别喜欢自己女儿,回握住薄老夫人的手,“一切听亲家母的。”
陈叔面无表情走到桑田面前,一句话不说,可威压已经扑面而来。
白彧皱了皱眉,人还挡在桑田面前,眼神却没有之前那么坚定。
并不是怕陈叔,只是为了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