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祖此言差矣,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何况我那时候年纪很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
盛寒镶笑了笑,来到厨房里,随手拿起一块切好的香梨,放在口中,慢慢嚼碎。
他的眼睛盯着律宗瑢的房间,看着这对小情人见面后欢天喜地往房间里跑去的背影。
“只要能救我爹,牺牲一个李元锦又算得了什么?”
鸠什多罗站在煮沸的热锅面前,眼神晦暗地看着盛寒镶。
说实话,他对盛寒镶真的提不起一点儿好感。
这不仅因为小时候的盛寒镶性情残忍,视人命如草芥,更因为他一直怀疑盛寒镶的真实身世。
这说起来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但鸠什多罗却记忆犹新。
那时候,陆荃沅身怀六甲,却坚持要去小岳山祭奠父母。
当时盛涉川有事不在嵩山,是他亲自送陆荃沅出的门,并叮嘱随从好生照看陆荃沅。
谁知在回来的路上,陆荃沅竟遭遇了偷袭,身负重伤。
等随从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并在梨瑭别坞生下了孩子。
盛寒镶虽为早产,但体态却犹如足月——鸠什多罗不怎么精通妇人医术,但孩子健康与否,他却看的出来。
鸠什多罗仍记得自己用过于怀疑的目光看向陆荃沅,试图从陆荃沅的脸上看出一丝心虚,或者躲闪,来验证她是否背叛了盛涉川。
但是当时的陆荃沅早已命悬一线,她连刚出生的孩子都顾不上,更别提鸠什多罗审视的目光。
盛涉川抛下外面的事务,极速赶回嵩山,夫妻二人相见没多久,陆荃沅就死于血崩。
鸠什多罗本想在事后提点盛涉川,但当他看见陆荃沅情真意切地与盛涉川道别,而盛涉川也忧思过度的样子。
他又实在不忍心将此事宣之于口。
何况……盛寒镶越是长大,越讨盛涉川喜欢,盛涉川几乎将全部的爱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
他那般娇养着这个孩子,把他视之为生命,这令鸠什多罗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动摇盛涉川的精神支柱。
他知道,骨肉亲情,是不能轻易怀疑的。
对于血脉的怀疑,一旦开了口,就会伤害一个孩子的一生。
他宁愿劝自己,是自己想多了,误会了陆荃沅。
但即便是再怎么劝说自己,他也还是下意识地疏远了盛寒镶。
尤其,他偶然有一次,撞见盛寒镶居然故意往燃烧的火堆里扔东西,然后哄骗楼倦伸手到那火堆中帮他去捡。
那可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楼倦,他想不出盛寒镶有多么冷血,才会生出这么可怕的玩弄之心。
他只知道,盛家……应该是没有这么歹毒的心肠的。
他的师弟盛瑛越是江湖上公认的君子,他的徒弟盛涉川虽然脾气臭,暴躁,有些傲慢,心思深沉,但却重情重义,绝不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那一次,他挺身而出,制止了盛寒镶欺辱楼倦的行为。
虽然他帮楼倦保住了手,但盛寒镶却好似从那件事上发现了鸠什多罗对他的“敌意”。
尽管他表面上仍对他尊敬如初,但背地里却逐渐对他敬而远之。
“你打算怎么从李元锦身上弄血?”
鸠什多罗不愿跟他多做交流,只想单刀直入。
“一会儿我会安排颜轻过来,让他跟李元锦哭诉,就说我爹因为他们病了,需要他的血。”
“剑祖放心,我的计划很简单的。”
“李元锦为人心软,单纯,肯定会乖乖听话,把鲜血双手奉上的。”
盛寒镶说完,见鸠什多罗眼神仍旧不善,有些无辜地眨眨眼:
“干嘛呀剑祖,我真的没有恶意,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凭你天天配药看诊,什么时候才能救我爹啊?如果被其他两位盟主知道我爹现在不好,那咱们嵩岳派都要跟着倒霉。”
“毕竟那两位盟主可是心怀各异,聊不到一起去,整个江湖上只有我爹能够唬地住他们。不然,别说对抗魔教了,光他们两个就能打上三天三夜。”
“……”
鸠什多罗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看得竟这般远呢。”
“多谢剑祖夸奖,其实,我不光看得远,而且,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帮助你们找到那个阿若谭呢。”
鸠什多罗目光流转,狐疑地看着盛寒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盛寒镶微微一笑,将手里捏着的一粒坚果的壳捏成粉碎,把白生生的果仁挑出来吃。
“阿若谭是魔教的人,为了不被正道找见,肯定会想办法藏起来,而且必定会藏的无影无踪,让人没法下手寻找。”
“想要找到他们,就必须想个招数,让他们自己冒头。”
“阿若谭再神通广大,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软肋。”
“只要我们拿捏住了他的这个软肋,不愁他乖乖就范,引颈就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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