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是那徐老二干的,当初跟个臭苍蝇似的,黏在二婶身后,想给玉衡当后爹。
但这事,可不兴对外人说。
谢秀嘻嘻一笑,“还能咋滴,我听人说,反贼有五十多个孩子呢。”
“五十多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咱家家主一个,能不气吗!”
大理寺右少卿,认可点头。“说得也是。”
“可像江陵侯一般聪慧的,大梁几千年就出了这么一个!”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谢明礼的肩。
“唉,现在也出不去。清之,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会儿吧。”
他们这群人,昨夜一宿没怎么睡过。
跑完城东,跑城西。
地主家的驴,都不带这样片刻不歇的。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刚伏案稍憩片刻,一次比一次激昂的战鼓声,响彻云霄。
谢明礼等人,也不得不揉着发疼的眉心,再次提剑支援将士们。
既长公主都回援了,想必季大将军也快了。
叛军需尽快拿下京师,将纯宗之后扶上位。
才能得以广令天下百姓,剑指原本的正规军。
而正规军,一旦没有粮草来源。
若继续反抗,势必要侵占粮仓富庶之地,反倒占据下风,引起当地百姓心中不满。
且,也就一个混子瑞王在外,不堪大用!
勋国公站在南城楼上,遥望皇城前混乱一片,面容上浮现大快人心的笑意。
昔年,徐家先祖,随梁太祖起兵,横扫一京十三州。
可谓是既有功劳,又有苦劳。
但没过两代,所有勋贵手中的兵权,皆被收去,空有虚名!
都是一起打天下的,凭什么当皇帝的,不能是他徐家!
聂霓裳见他表情,就知这老头心底在想什么。
她扭着蛇腰转身,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去找自家男宠。
却见西边出现一点红,越来越近。
女子手举至眉心位置,遮挡住太阳,眺眼望去,不由感慨,“好大一只鸟啊!”
勋国公疑惑“嗯?”一声,也跟着侧目,“什么鸟?”
可惜某人老眼昏花,只看得见一团红色的影子,迅速向此处掠来。
“大纛所在,乃一军主帅所在。”
谢玉衡手持望远镜,指挥朱雀往城南飞去。
高空之上,视野极佳,朱雀往下扫了一眼,提醒某人,“你家着火啦!”
谢玉衡无语,“……谢谢你,我没瞎看见了,不必再次提醒。”
有祖母和父亲在,想必家中早已无人。
只是可惜了府上的一草一木,都是钱啊!
谁家好人,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没了,不心疼!
质疑楚珩,理解楚珩,成为楚珩!
适才那声嘹亮的鸟啼,吸引住城中不少人视线。
还有,登云梯叛军,本就高度紧张。
一个没注意,直接踩空,不用梁军叉,自己掉了下去。
刚上马道的谢明礼,抬眸望去,心下莫名一跳,直觉这鸟有些许熟悉的气息。
像是小妹出生那日,拔地而起的冲天红光……
有此感觉的,不止谢明礼一人,几乎所有在京的谢氏族人,都觉得眼熟。
只见赤羽大鸟,振翅往城南而去。
谢明礼忙加快脚步,挤过人来人往地城墙甬道,视线一直紧紧追随那片红。
想让玉衡别鲁莽行动,又怕贸然出言,使其分心。
他心急如焚,却不能言出半分。
一心挂念妹妹的谢明礼,并未注意,一支箭矢直直射向他。
“小心!”
好在,陈秋用没受伤的手,及时拉了一把,避免其英年早逝。
他看见谢明礼眼下疲惫,“现在,将士们尚能抵挡的住,谢少卿还是回去歇息吧。”
谢明礼摇头,“多谢陈大人出手相救,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他说完,便又抬头去看那赤鸟,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朱雀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冲大纛所在。
‘鸟实在搞不懂!’
‘人类打战,为啥非得还搞个帅旗,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偷袭主帅吗?’
谢玉衡收好望远镜,烟雾弹出现在手中。
她勾唇笑道:“有没有可能,这已经是大后方。”
在古代,就算是顶尖刺客出手,也不能杀入敌军腹部,取敌将首级……
可惜,某人有挂,还不止一个!
眼见赤鸟冲此处而来,勋国公身旁的亲卫,大喊一声护驾,指挥弓箭手将鸟射下。
然,不知烟雾弹先一步落下,瞬间白雾弥散,还带有刺鼻的味道。
弓箭手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射出箭矢。
打完喷嚏再睁眼,就成了睁眼瞎,眼前白茫茫一片。
唯隐隐可见,前方自家兄弟背上,还插着一支箭……
而朱雀早已锁定勋国公,一路贴着城墙追去,巨翅带起的风,扬起尘沙无数。
几个呼吸间,鸟爪便拍在了逃命的勋国公背上。
趁其倒地瞬间,又猛地将其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