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过没多久,南城门破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忽地,一道明媚阳光的女声,从后边传来,“许律!”
许律晃了晃脑袋,果然是精神太紧绷,都出现幻听了。
他家知意,在幽州前线呢,怎会出现在上京。
又往前走了两步,熟悉的嘟囔声再次传来,“呆子。”
许律猛地回头,就见谢知意身着素衫,梳一头最简单的马尾辫,背后还有一大药箱。
见某人呆呆愣愣的,谢知意弯眼笑道:“许大人可知道,上京的伤兵营在哪?”
“幽州军,军医处医正谢知意,奉主帅楚蓁之命,特来支援。”
作为过来人,大婶子一眼就瞧出两人的关系。
她略嫌弃地移开眼,推了许律一把。
“去吧小伙子,我自个一点一点挪去皇城就行。”
“我,我……”许律耳垂发烫,到底未松开大婶子。
他给谢知意指路后,继续扶着其往皇城走。
马队,又一次路过二人。
有情人脸上,皆挂着浅浅笑意,由衷为对方感到骄傲与欣喜。
国家大事前无小爱,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
却说谢明诚那边,许律喊的那句,他自是听见了。
只是当时整个军队都在疾驰前进,贸然勒马,会引起踩踏。
可,城西那么大,他上哪去寻……
谢明诚紧张抿唇,指间下意识用力,缰绳在指骨用勒出红印。
就在这时,楚蓁策马到他的身旁,大声道:“去西南,你大哥他们肯定在西南!”
“啊?”谢明诚不解,“为什么是西南?”
楚蓁闭了闭眼,不是很能理解,谢家三兄弟,怎么就这谢二脑子少根筋。
“西北处都是富裕之家,不用人喊,自个会往皇城跑。”
“唯有西南,多是贫困人家,若你大哥耽搁在城西,那必在西南。”
她知道,那人同他两个弟弟一样,都见不得百姓疾苦……
谢明诚仔细一想,觉得长公主说得也有道理,带上自己的人,打马往西南而去。
楚蓁麾下一名士卒,皱眉道:“殿下,这是否于礼不合?”
“按律,我等该先拜见陛下,再听命行事。”
楚蓁冷冷扫他一眼,语气严厉,“本宫与你,孰是主将?”
小兵讪讪闭了嘴,他不就看不惯谢明诚嘛。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偏就谢明诚有好兄长、好弟弟,靠兄弟轻松上位升官,叫人如何不羡慕嫉妒。
楚蓁舌头抵了抵后牙槽,为了大局,还是出言解释道。
“适才,没听见路边那文官喊话吗?”
“不仅谢明礼在城西,还有我大梁其他官员亦在。”
作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兼得力副手,岚越在侧,贼贼发笑。
分明她家殿下亦忧心谢清之,只是身份不合适去罢了。
唉,谁让殿下要搞‘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那套,暗暗仰慕芷兰君子,又不说……
与皇城前,楚蓁命人支援朱雀大街上,与叛军厮杀在一起的梁军。
自己则快马入了皇城,寻长兄楚珩去了。
……
两军从天将明时,打到日上中稍。
终于,活着的九成梁军,退回皇城中,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落了锁。
同时,叛军也开始再次攻城。
皇城内,每个百姓脸上都忧心忡忡,妇人将孩子牢牢搂在怀中。
年轻男子,则默默加入守军队伍之中。
官民一起,共同迎敌。
毕竟,也算是天子脚下的平民,政治感悟自比别处高一丢丢。
主要是近,朝廷清谣言快。
被谢明诚救回来的谢竹书等人,抓紧时间喝水吃饭。
大理寺右少卿,一边猛猛干饭,一边对谢明诚道。
“我以为你们有多少援军呢,哪知统共加起来,才一万出头……”
谢明诚咽下一大口水,拯救冒烟的喉咙。
他道:“这月粮草没按时到,魏将军便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扶桑人那边纠缠得紧,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开。”
谢明诚持筷子的手顿了一息,其实,非要走的话,也不是走不开……
只要走开了,扶桑人就会大规模登岸,届时大梁百姓如鸡鸭,任人宰割。
所以,只有他率兵回援。
兄长亲人皆在京,便是上京没出事,他也可勉强解释,是忧心过度。
谢如光冲他挤眉弄眼,“那你怎么和长公主一道回来的?”
“啊?”谢明诚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道:“哦,在三州交界处碰到的。”
“别提了,那帮狗地主,带着佃农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
谢明诚说着,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地主怎么给佃农洗的脑,看见他们,就跟看到杀父仇人似的。
他使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青衣男子,“哥,我觉得还是多读书好!”
谢明礼微掀眼皮,慵懒开口,“你这是哪根筋搭对了,竟有如此觉悟?”
谢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