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
容八无所谓摆了摆手,同其他人一起,将被逼到无路可逃的几名乌兵,捆做俘虏。
这才从地上乌兵尸体身上,扒了件外袍,反着披在自己身上。
而此时,帐内,女子已经穿好衣衫。
又给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大姐,盖了上衣服,方出言让小姑娘打开帐帘。
帐前红衣公子转身侧目,看了眼帐内情形。
她眉心微蹙,对走过来的容八道:“可在营中发现,有马车之类的?”
容八挠头,“……只发现了囚车。”
“让将士们去其他营中搜搜,有看上的直接拿走,另拿几床被子把车铺软和一些。”
梁军一贯治军森严,若是攻破城池,亦不可屠城杀戮抢劫。
但,如果是敌军营帐,就不在此规则之内。
“好嘞!”
容八得令离去,路过容六时,还冲他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看,主子重用我了!
容六:“……”迟早把这丫的套麻袋,揍上一顿!
两刻钟后,乌兵营帐被洗劫一圈。
若非皆是骑马而来,带不了太多东西,还有人想把他们的大铁锅搬走。
“侯爷,你看这锅又大又圆,油光发亮!一看就是好锅,不带走实在太可惜了啊!”
谢玉衡抬手,按了按有些疼的太阳穴,“带走?放哪?你背着?”
锅之大,一人装不下,背肯定是背不了的……
又一盏茶后,荒漠上多了一支造型奇怪的队伍。
囚车上盖着一个大铁锅,每根栅栏都被软布包着,另还铺了好几次被褥。
人坐在上边,一点也不觉颠簸,就是有点热……
小姑娘被热得半蹲起身,往外看去。
大梁的士兵们,有头顶小锅的,有背后别两把菜刀的,亦有马套纤绳单独拖着根木头的……
“不是吧容二,连一根破木头,你都要带走!”
“你懂个屁,那是香樟木,可以入药的!”
“我还没说你呢,连人家骨灰罐都不放过,丧心病狂。”
“这是罐子是玉的哇,玉的!”
小姑娘听着他们的斗嘴声,嘴角悄悄上扬,眼中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色。
她凑近女子身边,小声嘀咕:“二姐,我觉得梁军与乌军,很不一样。”
女子眉梢微动,疑惑看向她。
与此同时,马车附近的士兵纷纷竖起耳朵,悄悄整理衣衫。
好歹也是侯爷的亲戚,还是裴同叔的后人,怎么也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不是?!
“嗯……”小姑娘托腮道:“我觉得乌军治军,更加森严。”
“但他们的森严,只是上下级之间的。”
“士兵对其他人,甚至对乌孙百姓,都是大爷做派,想干嘛就干嘛。”
“大梁看似松散,却相互友爱,也敬重长官。”
赶车的士兵,哈哈大笑道:“小妹妹真有眼光,不过说句不好听的,乌孙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边人不把百姓当人,下面的自然也是有样学样,用最少的权利,最大限度为难他人。”
小姑娘歪头,“那大梁为何没有这样的人?”
“大梁其实也有,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嘛,只不过……”
说话之声,裹挟着车轮,在荒漠中艰难前行。
不时陷入深沙之中,需得士兵们齐推向前。
距离乌孙大营还有五里之时,忽见营中火起,迅速乱成一片。
谢玉衡迅速做出决断,“你们绕路速速回玉门,容时等人随我一道入营平乱。”
“是!”
霎时,队伍一分为二,一路绕开乌孙大营,披星戴月,奔向东方。
......
经近一夜的酣战,此次乱况才终于平息。
营内营外,尸山血海。
阿巴斯泰的头颅,系在斯基泰大纛上,一边滴血,一边随风摇晃。
“侯爷走后,这人便热络招呼我等喝茶。”
刘副将捂着受伤的胳膊,讲述乱况起因。
“我想着侯爷临走前的叮嘱,这人指定没安好心,便拒绝了。”
“然后,他的手下人,又说要给咱们喂战马,我还是觉得不妥,又给拒绝了……”
“几次三番下来,许是他也察觉到无漏处可钻。”
“着人试探,我们可有天雷后,便直接带人反了,好在侯爷回营及时……”
谢玉衡让开位置给容二,她道:“刘将军身经百战,便是本侯未曾回营,以将军之能,亦可平乱。”
刘副将苦笑,“怕是少不得要苦战一番。”
毕竟远道而来,又正是我竭彼盈之际,还未缓过劲来,阿巴斯泰便带人作乱。
可不得,苦战一番。
要按阿巴斯泰,原本的计划,本是打算让梁军喝了添加助眠药物的‘茶’。
待到深夜,人乏马疲之际,再行动手。
谁知道刘副将这小老头,这么难搞,水也不喝,马也不让他们喂。
正好谢玉衡又不在营中,可不就趁着彼竭我盈之际,提前动手了……
有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