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向楚珩请示,后者打了个手势,“就依玉衡所言。”
反正都这样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目送帝后一行离去后,谢玉衡垂眸,看向某只小东西。
小太子回以单纯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瞬不瞬地看着谢玉衡。
而后伸出手手,缠了纱布的掌心,躺着一枚黑色的种子。
谢玉衡温声问道:“给我的?”
“嗯嗯,给玉衡哥哥哒。”小太子点点头。
“这是碗莲种子,就是这颗的品相,不太好。”
“不过,政儿已着人去江南那边寻良种了。等找到后,第一时间送给玉衡哥哥!”
修长如玉的手,拾起碗莲种子。
谢玉衡对着烛光看了看,莲科类植物的种子,便是干燥成熟的莲心。
只是不太清楚这小东西,莫名送个种子作甚。
却还是出言夸道:“殿下有心了。”
小太子不太好意思地抿紧了唇,种子是别人辛苦寻觅哒。
她只是送一下而已,什么也没做......
谢玉衡指尖把玩着种子,看着某只的小脑袋瓜,心下一片了然。
既楚珩要顺势而为,利用民愤,反击乌孙。
那她,自然也不会被处死。
真处死了,保不齐就要‘自食民愤的苦果。’
而试探君心的结果,就目前而言,她很满意。
既如此,大梁又怎会亡国呢......
谢玉衡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小太子的小小身影。
有女为帝,可省去百年路程。
被谢玉衡一直盯着,小太子疑惑,“......政儿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
“只是臣在想,该如何调整殿下以后的课程。”
首先,求人不如求己,一定要有自卫能力,强身健体必不可少!
其次也要精通算学,不然,国库咋嚯嚯没的都不清楚!
再之后,各种生物、化学、物理知识也得提上日程。
现在还小,可以开始学些简单的......
谢玉衡脑中思绪不断,小太子则一直乖乖地望着她。
太好啦,玉衡哥哥不会死!
次日。
经过民间口口相传,加之昨儿下晌,临时刊印发行的京报。
如今城中,已近八成百姓知道——‘乌孙来人,逼迫皇上,处死江陵侯。’
而池家,池观旭刚出门,就被蹲守已久的百姓,冲上前来浇上一身‘黄金。’
‘黄金’滴滴答答,顺着池观旭的官服而下。
还带有‘异香,’使人闻之作呕。
池观旭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大胆刁民!”
拎着夜壶的男子,满脸不屑,回怼道:“老子是刁民,也是不卖国的刁民。”
“不像有的人吃里扒外,伙同外人,迫害我大梁的功臣!”
池观旭抹掉脸上的污秽,扫了眼不远处巡逻的差役。
怒道:“那边的,没看见有人当街谋害朝廷命官吗?”
不远处的差役,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抠鼻孔的抠鼻孔。
还有差役脱下鞋子,嘀咕道:“哎呀,这鞋咋进石子了呢,可得好生磕磕!”
反正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可把池观旭气得够呛,又臭又气之下,竟是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得亏丁管家接住及时,不然后脑勺着地,指定来个血溅当场!
池府之内,好一阵兵荒马乱。
因着池二爷,于上旬在渭水一带出事,现下还在莲勺老宅躺着。
如此,府中勉强可做得了主的,便剩下池松。
得知池观旭晕过去的消息后,池松略犹豫片刻,趁乱悄悄摸进了池观旭的书房。
好一阵翻箱倒柜,却未寻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池松蹙紧了眉头。
莫不是几年前,池琬君偷拿印章,假传信息之后。
这老不死的,就换了地方,存放物品。
池松心下计量一番时间,眼睛迅速扫过碰过的物品,反复确定与进来时没多大差别。
正准备要走,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而此时,崇仁坊。
安凡也遇到了,与池观旭相同的事情。
只不过,他到底比池观旭年轻一些,反应快,侧身躲了过去。
至于他身后跟着的随侍,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想躲已是来不及,目瞪口呆间,甚至还以嘴接了一口......
安凡以掌做扇,在鼻前扇了扇,可怎么扇都是一股熏天臭味。
嫌弃地睨了随侍一眼,“去叫水,好生洗洗,今日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可怜的随侍吐得昏天暗地,还得点头致意,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随侍回到驿馆之内,叫了水。木桶之内,还放有各色花瓣。
随侍用手捞了几片花瓣,咕哝道:“梁国人真会享受。”
花香,奈何抵不过夜香。
只是随侍洗着洗着,便晕了过去。
窗外,做驿役装束的陈秋,听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