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不谢,玉衡锅锅说为政以德。”
“我身为太子,自当以身作则,使之民德归厚也。”
小太子看了眼她身后的血衣,又着人去请御医,给她看伤。
然后,迈着小短腿,折回原道。
他还要去上武术课呢。
太子一行离开后,小宫女上前扶起典衣。
王喜恶狠狠地瞪了典衣一眼。
“难怪不想和杂家对食,原来是攀上了太子,贱婢!”
典衣眼皮微掀,冷笑一声。
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语带讥讽道:
“江陵侯说得对,多看书,某些没根的东西,才不会变蠢猪。”
“公公,还是多想想自身吧,我如何,就不劳烦你挂心了。”
说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自双胞胎兄长死后,她女扮男装。
她自认不比男子差,只是腿间少了二两肉,便不能参加科举。
她想着,若能科举入仕。
哪怕为一方县令,七品芝麻官,也可护一方女性。
只可惜......唉。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她了。
典衣想起适才小太子说的话,不由笑了笑。
也是,唯有江陵侯那般心善之人,才能教出小仁君。
她喃喃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玉衡,亦是星宿之名。
其位于,北斗七星偏中的位置,何尝不是另一种众星共之。
......
谢玉衡刚回到都察院的衙署,出入的御史,皆是眼前一亮。
“下官见过左佥都御史大人。”
“见过谢大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谢大人可算是回来了!”
谢玉衡嘴角噙着笑意,一一点头致意。
她自也知道,这些御史,为何如此热情。
厅前,一棵花树之下。
一名青衣御史,远远见到谢玉衡的身影,激动得泪流满面。
“我滴个天老爷,江陵侯简直比我亲爹还亲。”
“以后吃饭前,再也不用听左都御史大人,念叨一大堆话了。”
很久很久以前,光禄寺还没换人之时,饭难吃就算了。
后来,换了厨子,饭菜嘎嘎香!
可惜,都察院每日饭时,都得听左都御史念上小半个时辰。
忍着饥肠辘辘,嗅着饭菜之香,简直就是折磨!天大的折磨!
“你就这么,不喜欢左都御史的教诲?”
一道声音,从青衣御史身后传来。
青衣御史想也不想,点头道:“那当然啊,谁会喜欢念经呢......”
他说着说着,忽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很像,他们都察院的某位碎嘴御史大人......
青衣御史艰难扭头,正好对上左都御史的死亡凝视。
他伸手,讪笑打招呼道:“呵呵呵,大人早......”
左都御史冷哼一声,“这都快午时,也不早了。”
“一天到晚,正事不干,蹲这数草不成?”
青衣御史答道:“回大人,下官今日的公务,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不知道多看些书?”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不在舍......”
左都御史大人,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青衣御史,如丧考妣,很想一死。
好在一道清润的嗓音,及时将他从左都御史嘴下,拯救出来。
“见过苏大人。”
左都御史闻声抬眸,只见一霞姿月韵之美少年,站在三步之外。
“玉衡回来了啊。”
左都御史,话音稍顿,还是出言问道:“乌孙来梁之事,商议得如何了?”
谢玉衡却道:“今儿来时,托竹书带了些明前茶到衙署。”
“我与大人,不若边吃边聊?”
左都御史一把年纪,又怎会听不懂,谢玉衡的言下之意。
老者瞥了眼,旁边青衣御史的苦瓜脸。
默许了谢玉衡吃茶谈话之请,带头转身,往都察院司务厅内走。
谢玉衡跟在其身后,路过青衣御史时。
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江陵侯,哦不,义父!您真是比我亲爹还亲!”
谢玉衡:“......”大可不必。
一老一少,入了司务厅,就着新茶,聊着政务。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便到了午时。
饭后,官员们,皆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有的选择去别的衙署串门子,有的趁此空隙回家一趟。
斑驳的树影,洒在地砖上,暖洋洋的阳光照得人直犯困。
不知哪位御史,感慨道:“江陵侯回来了,真好啊。”
“再也不用,听左都御史大人,念叨小半个时辰。”
“也可以睡会午觉了,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另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插话道:
“可不是,咱们大人饿着自己,也不会饿着江陵侯。”
话是实话,就是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