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啊钱,林梓不由有些手痒。
他仔细回想,适才与老王聊天,可有透露成衣铺的详细地址。
反复思量几遍,确定没有!
林梓心头一喜。
若是输得多,大不了跑路呗。
反正上京百万人口,多如牛毛,老王上哪找他去?
心下有了主意,林梓假意出言安慰道:
“你也莫要太过伤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老王又重重叹气一声,脸上愁云遍布。
“可不是这个理。”
“唉,可惜林兄今日没有兴致,我这便也家去,咱哥俩改日再聚。”
老王要回家,这哪行啊!
林梓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见他投来不解的目光
林梓道:“既然贤弟心情不好,我这做哥哥的,舍命陪君子又能如何?”
“就是这上京,我也不熟。”
“你说去哪玩,我跟你去便是。”
老王笑道:“玩赌,自然是去金玉满堂!”
林梓有一瞬觉得,他的笑里,别有深意。
但话又说回来,他一个大老爷们,长得又不好看,还能把他卖了?
林梓随着老王,入了金玉满堂赌坊。
店内富丽堂皇的装潢,令他应接不暇。
更遑论,筹码居然也有精细的刻花!
其中尤属螺钿筹码,最为精美好看,犹如上等的小插画摆件。
林梓不禁暗暗咋舌。
单买这玩意,估计都得花好几两银子吧。
这要是不小心,被赌客顺走了,赌坊岂不是血亏。
他左顾右盼,只觉空气中,在弥漫着金钱的气息。
然,楼上亦有一人,在看着他。
楚琛没形象地倚在栏杆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伸手,揉了揉发疼的脑门心。
心下叹息,果然是年纪大了,不能通宵达旦不睡觉。
补了近一个白天的觉,精气神愣是半点没缓过来。
又瞥了一眼林梓,楚琛懒懒开口,声线慵懒至极。
“这就是,那小家伙送来的羊?”
他身后一人回道:“是。”
“可有说了如何宰杀?”
“往死里宰。”
看着林梓那穷样,楚琛啧了一声,嫌弃道:“这寒酸玩意,能有多少油水。”
可略一思量,便知谢玉衡所想。
打了个手势,道:“去,给他安排上,最好的博头。”
楚琛说完,伸了个懒腰,抬脚往三楼走去。
前几年,他依靠美人报,赚了不少银子。
当然,也都上交给皇兄的国库了。
可惜那时,小家伙太过年幼。
此等涉及风月之事,不便与之商议。
不然让小家伙,细细改良一番,定能大赚特赚!
现在啊,那些打榜的大傻子,也都琢磨过味来。
抠抠搜搜的,难有几个愿意花钱,给心上人出名的。
如此想着,楚琛嗤笑出声:“哎呀,都言妓子无情。”
“可若个个情深义重,单靠文人士子画的大饼,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
“既想要美人身与心,又想不花一文钱,可笑,可笑啊。”
他摇头晃脑,兴叹不已。
而楼下,林梓看了一会儿,便被老王拉着上了赌桌。
一开始,他还比较犹豫畏缩。
直到下了两次比大小,皆猜对之后,便也逐渐放开手脚。
“大、大、大!”
“小、小、小!”
伴随着周围赌客的哟呵声,林梓犹如赌神附体。
十次下赌,能有七八次赌对。
他身前的筹码,也越来越多。
不知何时,已敲响了闭坊鼓,西市关市,可赌坊内依旧热闹非凡。
赌客们,要直到明日开市,才会各自家去。
至于饿了困了,也请客官放心。
金玉满堂,乃上京城最大的赌坊,多家连锁,且有吃有喝有地方睡。
保准每位赌客都能——宾至如归!
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夜禁,也只是各主街道,不许无关人等在外行走。
各坊关起门来,坊内,依旧是热闹非凡。
此时,太平坊内。
卖吃食的各家酒楼饭肆,也都坐满了食客。
一家左匈奴人,开的炙羊肉店中。
陆升嗅着焦香的羊肉,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羊肉了......
青州沿海,羊肉比精米还贵,根本买不起。
唯海货便宜,十文钱就能吃到吐。
谢玉衡将竹简菜单,传给陆升。
笑道:“今日谢御史请客,陆兄不必同他客气。”
陆升双手接过竹简,只点头应是,却并未点太多。
他不知,江陵侯出于何种缘故,竟着人邀他,一起吃夜食。
但,为客者。
又怎能真的,顺着主家的杆子,往上爬。
见他拘束,谢玉衡扬了扬眉尾。
只等在所有人,点完之后。
又加了几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