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谢氏家风后,竟也是学起了男德,再不踏入平康坊半步。
只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更别提谢家子对族姐的爱护之心,江济舟便也只能做:
女子周报的忠实读者,谢云华主编的头号铁杆粉丝。
谢玉衡收回视线,低声询问司远道,“先生,那江济舟在兵部任何职务?”
司远道抚着山羊胡子的手一顿,“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无论是扬州海防,或是开春后安排人马,骚扰匈奴。
还有过年,封印期间的京都安危等等......
哪一样,单拿出来。
都比兵部内部人员调动,更加重要。
后边,诡异姿势行走的魏迟,开口道:“四司主事,皆有空缺之处。”
“既然与小玉衡是同一榜的进士,入武库司的可能性,许是更大一些。”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陛下培养江陵侯之心,那是路人皆知啊!
然,其他几位谢家子也都不差。
总不能夺了人家的前程,来给谢玉衡打下手。
这江济舟就不一样了,其母出自上京卢氏!
可劲造,抢功劳也没关系!
咱皇帝陛下保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不,那是直接把两只眼都给闭上。
入了司务厅,司远道和魏迟各自忙碌,而谢玉衡也着皂隶抱着一大堆账本。
穿过司务厅,继续往兵部公廨内部走。
行过一段风雨长廊后,便到了地方。
武库司旁边是职方司,隔着一堵照壁的对面,则是另外两司。
职方司官吏进进出出,十二分的忙碌。
反观武库司,一片祥和安宁,偶有出入......犹如两个世界一般。
谢玉衡挑眉,沿青石台阶而上,入了厅堂。
“见过谢郎中——”
一入厅内,官吏纷纷见礼,江济舟亦在其中。
谢玉衡摆摆手,说了几句客套的官话。
便坐至正厅主案,开始翻看账本。
连续看了两本后,谢玉衡按了按眉心。
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厅内几个摸鱼的官吏。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
这武库司确实是个闲处......
须臾,谢玉衡嘴角上扬,将账本暂时先搁置一旁。
取来空白纸张,写下关于推行武举的想法。
北面匈奴,暂时不知道内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两国之间积怨深久,若想大梁后世无忧,匈奴必除。
水师,亦需要大量会水的士卒,如此一来......
谢玉衡笔下一顿,叹息一声,持笔涂掉几行小字。
现在,还未到推举女兵之时,至少得先有一名女将军打头。
谢玉衡垂眸沉思,如若长公主那边不成。
再过两年,她也只能另想办法。
把谢氏书院武堂女子,推进怀远营娘子军中。
谋士以身入局,必胜天半子!
而此时长公主楚蓁,正在凉州边境外当土匪......
楚蓁骑在马背上,小臂处还有一道在淌血的伤。
可她看着成群的牛羊,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其侍女岚越,手持弯刀,感慨道:“原来抢别人这么爽啊!”
“殿下,离过年还有些时日,要不咱们再干一票?!”
岚越两眼放光看着楚蓁。
楚蓁道:“......我看你啊,回去都可以找个山头,圈地当土匪了。”
一众士卒闻言哈哈大笑,可每人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停顿。
岚越嘟哝道:“那可不行,土匪祸害的是咱大梁的百姓。”
“要祸害,就得祸害别人家的!”
楚蓁听得眼皮直抽抽,她是不是还得夸一下岚越,恩怨分明,劫富济贫?
抬头望了望天色,楚蓁出言催促手下人快些。
忽有人来报,说是在羊圈柴火垛里,发现了几个大梁女子......
待楚蓁赶到,只见羊屎堆上几名女子衣不蔽体。
女子们瑟瑟发抖,手脚皆长满冻疮。
唯其中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女子,手脚发青发紫,却没长冻疮。
楚蓁蹙眉,忙扯下身后披风,盖在几人身上,又着人去拿些皮子来。
跟在她身后的岚越,亦是脱下自己的外衣。
给那个有身孕的女子裹好,安抚道:“我家殿下,定将你们平安带回大梁。”
可谁知那女子竟是狰狞一笑,往岚越眼睛啐了口唾沫。
随后,一把扯掉还带着岚越体温的外衣,疯狂捶打自己的肚子。
癫狂道:“大梁,什么大梁,自己子民都保护不好的大梁哈哈哈——”
事情发生得太快,岚越强忍眼睛中的不适之感。
抬手去制止女子的动作,却又被拍了几巴掌。
“她要求死,便让她死去。”
楚蓁拉过岚越的手,拿手绢,替她细细擦拭眼睛。
岚越眼睛不适,只能喃喃唤了一句: